所以她当即改变了主意,把剩下的那半带着葱的煎饼,趁他没注意一股脑按进了他手中没吃完的糯糕里。
“现在糯糕也有葱味了,你吃是不吃?”
程见书哪想到她做这么绝,目瞪口呆完也干脆仰起脖子宁死不屈。
“不吃!打死我也不吃!”
嘴上硬嚎着,心里却在想,其实把被葱污染的那小块去掉,剩下的也应当不碍事。
“好!你不吃我吃!”
好歹一起长大的,沈窈怎么能料不到他那点心思,抓起剩下的那最后一块糯糕,不由分说送进了嘴里。
尽管她已经吃得,煎饼都撑到嗓子眼了。
直到马车缓缓停在了花婆婆家的院门口,几人接连下来,照野才发现好像除了自己,其他三人都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先是满面愁容的少主,再是脸颊鼓的像只松鼠一样的沈窈,最后则……魂落魄的看起来比上车之前脸色还要臭的程见书。
忽地想起中午的事,照野赶紧凑上前去,想给这张臭脸再添上一把火。
跑到他跟前抬手自顾自煽了煽风,满是嫌弃道:“什么味道这是,真臭!”
程见书抬眼瞥了他一眼,心情实在太糟糕,以至于他现在都不太想说话,所以并没有理他。
他不想理照野,可照野却不想如他所愿:“我说这里怎么这么臭呢,原来是你的脸臭!”
怎么样这下没话可说了吧,再叫你骂小爷丑,再叫你说小爷是小跟班!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下惹得程见书也忍不住了。
“到底谁臭?带着你大葱味的口气离本少爷远些。”
程见书说罢还捏住了鼻子,仿佛照野的口气真的熏到了他一般。
虽然知道他应该是夸张的语气,但照野还是当即捂住嘴嗅了嗅,实际上只是一股淡淡的味道,并不算太重,但是隐约还是能闻到他吃过葱。
“你别胡说八道了,根本就没什么味道……”这下照野虽辩解着,气势却明显弱了下来。
他就不信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重,而且要是少主的话,肯定是绝对不会嫌弃他的。
于是他回头又喊着温绰,想寻求少主的慰藉。
“少主……”
没喊还好,他这刚喊完,温绰当即退后了两步。
一旁看戏的沈窈差点笑出声来,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却那么大。
这不就是现在照野一脸绝望的真实写照。
看得出这主仆俩是有感情的,但是不多,还得再看看。
“原来就在此处。”
空气安静了片刻,一直沉默的红衣少年却突然开了口,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古怪的气息,沈窈还是第一次看到温绰正经说话。
比散发自恋魅力时,不知顺眼了多少倍。
花婆婆年过花甲,是金陵城中最早在集市卖粽糕的一位婆婆,她的手艺极好,做出来的粽糕清香软糯,让好几代人饱足了口福,金陵中人几乎没人不知道她。
沈窈不爱吃粘糯的糕点,但程见书却爱吃,所以她也总是会跟他一起路过集市时光顾花婆婆的粽糕摊。
直到前些日子有传言说花婆婆病了,程见书想粽糕想的睡不着觉,非要和她一起来花婆婆家探病,听说请了不少大夫也无能为力,了解症状之后沈窈这才想起来还有蛊病这回事。
花婆婆的屋子在金陵城南的最边角落,也就是位在金陵城于一旁洛城的城门交界,这里并不是出入金陵的正门,所以城墙边只有一个半米窄的门洞供行人方便,但也是因为太偏僻平日里来往的人并不算多,更是无人看守。
这样看来,花婆婆家也确实是投蛊的最佳之处。
花婆婆只有一个儿子,平日里就和儿子儿媳住在这老屋里,这屋子虽然看着老旧实则却□□了不少年岁,要说为什么一直屹立不倒,沈窈觉得这应该和种在屋旁但枝桠却都盘绕在房顶的石榴树,脱不了干系。
但也正是因为石榴树的枝节都攀附在上面,也总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既视感,沈窈不懂风水,却也隐隐觉得似乎就这样任由石榴树生长,也不是什么好的处理办法。
“温少主可看出哪里怪异了?”沈窈见他眉头紧缩,急忙上前询问端倪。
按道理来说,这人虽然性格上和书中完全不同,但业务能力上应该不会弄虚作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