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非作为一个病号,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直立行走,放弃了洗碗直接挪动到客厅沙发上,和齐晴讲完了上个周五那可歌可泣的相亲经历。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对这个凌杨还是斑马的感兴趣了,这年头活捉一个霸总不容易,你要是不要能处理给我么?”齐晴此刻兴致盎然,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我都说了羚羊是偶蹄目,斑马是奇蹄目不要相提并论,而且,我也没说就此不搭理他了。”
谢与非塞着鼻子轻描淡写,齐晴却不顾四处喷射的病毒,把脸凑到谢与非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发烧啊,你脑子被斑马踢过了?这货怎么听都跟你不是一路人吧!我都觉得难以驾驭哎!”
谢与非把齐晴的爪子拨开,舒爽地擤了一通鼻涕,然后说:“可是他挺有意思。”
齐晴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一些危险的味道,别人不知道,她作为谢与非的多年老友兼炝锅面唯一供货商,可是知道她有观察奇怪物种的不良嗜好。
在美国读书时候,这个姐姐论文一卡壳,就驱车一个小时去远郊的动物园看婆罗洲红毛猩猩吃饭睡觉荡秋千,嘴里还念念有词,要是猩猩没出外场,那就转战去看南美貘。她能年纪轻轻就一作发顶刊,红毛猩猩nick一家跟南美貘夫妇功不可没。
甚至出现在了她的毕业论文致谢里,只是没有标明物种。
齐晴记得她念博士的时候,和一个全体中国学生都受不了的姑娘关系还不错。
齐晴开头很是不解:“那女的贪小便宜没够,你为啥还搭理她!”
谢与非睁着近视六百来度迷茫的大眼睛:“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人呢!”
齐晴叹气,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世界于谢与非,好像是巨大的动物园,人类怎么争斗,都不过是她的观察对象,只有振动和波才能让她动心。
由此可证,这位物种导向型人才,肯定没法拒绝稀有物种的诱惑,想要近距离(不隔着笼子)好好观察一下ta的基本行为和社会行为,怎么移动,怎么采食,怎么打斗,怎么防御,怎么求偶。
好了,逻辑通。
齐晴甚至能够想象,这位霸总先生会被谢与非在备忘录里记上:今日防狼喷雾丰容失败,下次换其他玩具。
不禁为他流下了一把辛酸泪。
顺手抄起茶几上的樱桃可乐打开灌下去。
谢与非悲愤地控诉她:“这是最后一瓶了!我都生病了你还不给我留着!”
齐晴得意洋洋:“你爸不是说这玩意一股苦杏仁味闻着就像氰化物么,我帮你喝完了省得他又鄙视你。”
谢与非奄奄一息:“那你要不要顺便把我的香蕉牛奶也喝了,我爸也说那玩意一股芳香烃味。”
齐晴二话不说就冲向了冰箱。
剩下一个病得腰膝酸软的谢与非瘫在沙发上大喊:“我是在讽刺!讽刺你懂不懂!”
chapter10管杀不管埋
凌大壮平生有两大憾事:其一是老婆不让养金毛,其二是儿子天天没正形。
杨美玲女士过敏严重,一走进有动物的屋子就开始疯狂打喷嚏,严令禁止老公儿子带任何带毛的生物回家。凌大壮只好天天晚上下楼看小区里别人遛狗解馋,遇到好打交道的狗主人,还能顺手摸上一摸。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八号楼的老凌喜欢金毛,十分专一,碰上哈士奇连眼皮都不带抬的。
至于儿子就,哎,凌大壮最经常说儿子的一句话就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完全不介意把他自己也骂了进去。
作为一个中了五百万之后,居然拿去升级榨菜工厂的人,朴实刚健是凌董事长的人生信条,勤力工作是凌家的家训。谁知道生出来个儿子基因突变,十分热爱享乐,偷奸耍滑,眼珠子滴溜乱转,一分钟三个鬼主意。
在自己家马桶上打卡的事都能干出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不是,你看看,昨天才星期一,就请病假早退了!今天居然还敢不上班!
凌大壮跟正在开车杨美玲发牢骚:“轻伤不下火线!得个伤风感冒的就在家躺着,像什么样子!当年厂子不行的时候,我可连着大半年都没休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