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还是是他第一次对我撒谎,他昨夜和外乡姑娘去海边散步,背着她回来,还抱着她安抚她,还羞红了脸!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竟然骗我!我手里的细棍子断成了两截。
“阿水,你觉得我丑吗?”
我从小被叫做“男人婆”、“豆芽菜”已久,本来不痛不痒早就习惯了,可现在,我第一次对自己生出自卑。
“你也觉得我像个男人吗?”
我想起我十六岁不喜欢他之前还像个没有育的毛小子,也不管大人们说的避嫌,不仅大大咧咧的在他跟前换衣服…做噩梦的时候还偏要跑他屋里挤着睡……
我惊愕的回忆起他后来看我裸着也完全从容淡定和看兄弟一样的脸……我简直要为因为自己做的蠢事而一头倒过去。
我闷闷的开口:“以前的事都不作数,你就用看一个姑娘的态度看我,你说实话!我到底丑不丑!”
金水擀面的手停顿下来,他目光有些奇怪,随后朝围裙布条上擦擦手,个高的他突然朝坐在角落的我走近。
“你干嘛?”我仰起头,盯着他俯下身凑我很近俊朗的脸,我的目光从他‘直勾勾’的眼神下移,高挺的鼻子,水蜜桃一样湿润的嘴唇,凸起的喉结……
我下意识紧张咽了咽口水,明明他一本正经,目光单纯,我却突然恼羞成怒:“阿水,你干什么呀!”
他依旧表情认真的盯着我良久,微张唇瓣,有些不明白我为何这么激动。
他抬手,比了个[你不丑]的手势,我才知道,他是在看我丑不丑。
“……你是第一次正眼看我吗!”我气急败坏,一把推开他。
他趔趄的往后退了一步,完全不生气,反而眼睛弯弯笑了一下,憨憨的。
我的手心不知为何起烫来,脸热的不像样子。
我拍拍屁股,拔腿就往外走:“我困了,去睡了,待会记得给我留两个肉包子昂。”
回屋,我将热腾腾的脸埋进被窝里,手上却纠结的抓着没送出去的半萎玫瑰。
我将未宣之于口的告白又硬生生的憋到了一个星期后。
我一边用最后那点零钱找玩伴买了一小罐雪花膏,一边等着那失恋的香港姑娘林木子离开。
可是我瞧着林木子情伤越来越浅,人是一日比一日开朗了,却还是每天住宿在这里……她除了去看海,早中晚饭,都是下楼和我们一起吃的。
“阿水,你的厨艺真好,我要是有你一半厨艺,我在香港也不至于天天吃快餐咯。”
姑娘坐在金水的邻边,她穿着无袖的黑色背心,柔顺的头用皮筋扎了一个小辫子,耳边的碎挽到小巧的耳朵后,脖颈纤细,腰肢细瘦,偏偏胸部鼓鼓。
她这几天去海边溜达好长时间了,但皮肤依旧比我们这些原住民白上好几个度,她捧着瓷碗,明明和我们坐在一起,可吃饭的举止也是斯文秀气的。
“林小姐,看你的谈吐和气质不一般,你在香港一定是个富家小姐吧?”
我妈、孙妈这几天都和林木子混熟了,我妈止不住八卦地去打探。
“没有啦,我在香港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像金水厨艺这么好的,我觉得在香港完全可以做大饭馆一个很棒的厨师呢!”
金水埋下头,他在饭桌上本来就是一个只默默干两大碗饭的那个,可现在,我竟然又看到他嘴里含着饭团,低头咀嚼,脸颊上的酒窝一深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