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尖竟好巧不巧地擦过池焕苏抓紧的狼尾,惹得池焕苏一个激灵。好在及时稳住了身体和表情。池焕苏抿唇,不动声色地朝着旁边悄悄挪动了下脚步。
一旁,江卿濡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在大殿中传出:“秦师弟是我长青的师弟,长青自能行走以来,就在无尽峰中长大,于我而言这里是我的家。而我的师弟师妹也如同家人一般。长青愿在此向诸位承诺,江卿濡,字止泱,号长青,将以我之身约束诸位师弟师妹,将来他们之过,我将身受同一份,他们之罚,我亦受一份。”
“道长大义。”众位修士开口夸赞。
江卿濡开口后,池焕苏瞳孔微震,心中没来由的发慌,他回望江卿濡,手里捏着自己今早突然长出来的狼尾,力气越发大了。
他的耳边回荡着大师兄刚刚说过的话:将来他们之过,我将身受同一份,他们之罚,我亦受一份。
……我亦受一份。
低头看着从身后冒出来的狼尾,池焕苏在大殿上愣了神。他出了如此岔子,虽说目前并未有他人发觉,但若是给师兄带来了麻烦可该如何?
殿中修士不曾发觉池焕苏的愣神,只在江卿濡开口后忍不住问询:“长青道长,可你又怎知,收留这妖作为弟子,便能寻得天下太平之道呢?”
“我不知道,道长。”江卿濡不卑不亢,语气平静,他看向开口的道长说,“我不想要求我的师弟一定要做什么,成就什么,但万事皆要有开端。如果连容纳万物的路也没有,又怎么能找到通向太平的道呢?”
修士们哑口无言。
池焕苏将手背至身后,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垂在衣服里面不甘心地摇摆,似乎准备冲出束缚着它的衣服。狼尾晃动之下,引得后方的衣服也跟着簌簌作响。幸好殿中这时候本就声音嘈杂,在池焕苏特地设置了隔音结界后也无人发觉这声响。
只是这结界似乎并不能阻挡狼尾出去,哪怕池焕苏加了一层阻挡的结界也毫无用处。无生命力的狼尾也到底不像人那么听话,无法被彻底驯服,此时此刻,池焕苏的狼尾试图朝着他师兄的方向伸过去,已经遥遥伸出了试探的模样。
池焕苏抬腿,离江师兄更远了。
台下,站在下方的师弟师妹门交头接耳,对于池焕苏的动作疑惑不解。
平日里,池焕苏和江大师兄都站得很近,更何况是这种需要人撑场子的时候,若是按照常理,池焕苏此时此刻已经上前一步站在江师兄身侧替他们大师兄撑腰了。
可如今,师弟师妹们抬头看,却见着两人之间隔着一丈远。
“奇怪,真奇怪。”
“难不成二师兄也不喜欢这新来的小师弟?”
“唔。”江卿濡发出轻微的一声,扭头看池焕苏。
池焕苏的额头冒出冷汗,他强装镇定地问:“怎么了,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江卿濡疑惑地左右看看,然而却并未找到任何东西。复而抬起头对着自家师弟池焕苏笑笑,说:“没什么,只是刚刚突然觉得手指很痒,可能是有风吹过吧。今日的风真大……”
狼尾在池焕苏轻扫着他的指尖,池焕苏紧张地将其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