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园门,琴音从湖心亭上传来。亭子四周被厚缎绣帘围住,只留一处玻璃明窗观景。寒风也吹不进来,倒像是个天然的暖房。
谢檀一路沿着小廊过去。打开帘子,穆怀愚正在里面弹琴,看见谢檀过来也并未停下,而是等一曲终了,再上前伺候奉茶。
亭子里还另放了一盘银丝炭,温温地燃着,微有些呛人。谢檀坐了没多久,就忍不住掀开帘子,清新的空气吹进来,顿时舒服多了。
穆怀愚见此,索性过去熄了炭火。看着他单薄的衣衫,谢檀并未多言,转身回去坐着。
“殿下可是有心事?”穆怀愚边煮茶边问道,手执着茶壶把,眼睛并未看向谢檀。
“确实有心事,我近期要出趟远门,不知吉凶,也难预料后事。”谢檀把玩着杯盏答道,声音带了一丝沉重。
“那殿下是一人前行吗?”
谢檀思考了下:“大概是吧。”突然,她眼前闪过季殊合的脸,转念一想又作罢,他还答应自己要成为利刃,如今哪有功夫掺和到这里面。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无碍,我也会在这里日夜祈祷,安心等待殿下归来。”穆怀愚放下手中之物,盯着谢檀认真答道。
谢檀虽不知他话中真假,但有个人惦记着自己也不错。
“前路虽忐忑,可慢慢来总能过去,犹豫不决才会绊住自己。”穆怀愚继续道。
“你说得对,我不该怀疑自己。”谢檀豁然站起身往门帘方向走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道:“待会我让白芍送几篓红萝炭过来,你这里的炭火太呛人了,闻着不舒服。”
“另外我走后,拨了几个丫鬟过来,你自己安排着,有事就去找白芍。”说完就掀开门帘离去,穆怀愚跟在身后欲送,被谢檀挥手拦住。
他只得等人走远了,才到亭外相望,眼睛直直地盯着谢檀的背影,仿佛要把人刻到心底。
说服好老父亲啦
季殊合归家的时候,正碰上季远山在后院练拳。
这拳法由他独创,上半身发力,以柔和、迅猛的拳风为主。因其招式模仿梅花的轻盈和变化,故称之为梅花拳。
虽说他如今腿部有疾,不良不行,但自归京后季远山一向未曾放松过训练。后院更是为了他练拳方便开辟出了一块空地,放些悬挂木桩,沙袋等物。
因此季家后院并不像寻常官家布置的那样,清幽秀丽,而是有一股粗犷豪迈之气。
一套拳法下来,早已是大汗淋漓。汗气上涌,碰上寒风,在季远山头顶打璇儿。
季殊合随手从架子上扯了块巾帕递过去,趁季远山擦汗的时候道了一句:“明日长公主会上一道折子,是有关哥哥的。无论折子内容与否,都请父亲持肯定态度。”
季远山停住擦汗的动作,惊讶问道:“你何时跟长公主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