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垫付过了。”安于柬摇头,“我只垫付了部分。”敏敏眨了眨眼,“剩下的也…”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安于柬见过,是敏敏的未婚夫,手里还拿着开水瓶和从医院食堂里打包回来的饭盒,见到安于柬先是一愣,又很快打了个招呼。安于柬知趣地退到一边,给未婚夫让出位置照顾敏敏,未婚夫放好东西,便开始检查输液情况。“得让护士过来换瓶药了。”未婚夫看了看只剩个底的吊瓶。安于柬挠了挠头,来了半天只顾着说话,也没有留意过上方的吊瓶,看到如此恩爱的两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准备离开。“那我改天再来看你。”敏敏笑着说好,又催促未婚夫去请护士来。握上把手,又被叫住。“费用已经付过了。”安于柬猛地回头。“其实昨天,祝先生来看过我。”敏敏看向床头的花,“还和你带了一样的花过来。”“是吗?”安于柬下意识地反问,握着把手的手却松了力气,他突然想起什么,追寻答案的迫切远超过震惊。走出病房,来不及寻一处隐蔽位置,安于柬站在楼层中央拨通了李文泉的电话。“安老板?”接到安于柬的电话,李文泉也挺意外。“我记得你说过,你说感谢我和我的家人?”“我…”“我晕倒在家,醒来你就出现在病房。”“账户的匿名转账,备注的是我的名字。”“你不愿意告诉我对方是谁。我以为是她。”答案呼之欲出。面对如此逼问,纵使李文泉不愿,也无法守口如瓶。“是祝青霄,对吗?”最后一问,安于柬不愿再和李文泉玩猜谜解密的游戏,他只需要李文泉回答是或不是。电话那头,沉默的十秒是李文泉最后的思想斗争,十秒后,安于柬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挂了电话。他开始后悔没有讨价还价,只有半天的自由,出了医院便被送回老宅。也是可笑,二楼他能来去自如,那间从不向他和祝别开放的卧室刻意地敞开大门,像寓言里的潘多拉魔盒,没有绕耳魔音,却总“勾引”着他的探索欲。厨房却成了禁地,佣人提前结束休假,吴叔也跟着一起回来,安于柬以为一切如常,只是想给自己做顿午餐,手还没有挨上刀,就被请了出去。午餐是他点名要的鸡汤馄饨。晚餐保留了那日所有他动过的菜品,清蒸鳕鱼,水蒸蛋,还有炖菜,除了白粥被换成了容易消化的面条,安于柬啃着烤得焦糊,几乎失去水分的玉米,想到那日,本该丢进锅里和玉米一起炖煮的猪脊骨,差点被气笑,拿筷子的手都有些不稳。机械钟摆报时,已过十二点,难以入眠的安于柬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等待闯入“舞会”、演技拙劣的“灰姑娘”。耳边传来声响,每一步都踩中了他的心跳,耳膜鼓动,连同因那人的出现而加快的脉搏,安于柬痛恨身体最直接的反应,却也无法清醒地欺骗自己,闭上眼装作已陷入梦乡。有什么东西钻入腰侧和膝盖下方,像变温的蟒蛇,不等他反应,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强忍着情绪,躲在黑暗里,安于柬将头深埋进贴身衣物,他承认自己不算装睡的高手,可依然不想那么早被人发现。
他想知道祝青霄究竟想做些什么。悬空抱上二楼,即使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但对双方的腰力都是一种考验。在因腰腹酸痛,难以忍受的前一秒,安于柬被平稳地放在了另一张床上,瞬间涌入鼻腔的熟悉气味,适配曲线、均匀分散压力的床垫,还有凭空生出的方向感,无一不在暗示。他被带回了祝青霄的卧室。刻意拉长呼吸的频率,也庆幸没有开灯,安于柬紧闭双眼,等待对方的动作。祝青霄转身去了浴室。装修时便做了专门的隔音处理,听不到一点水声,在极度的静谧中,却也无法抛开杂念入眠。等人从浴室出来,安于柬仍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只是睁着眼,企图在漆黑一片中寻找移动的轮廓。“啪”。床头的灯亮起,躲避刺眼的光源,安于柬几乎下意识地看向祝青霄。还来不及擦干头发,水珠顺着额前碎发落在好看的眉眼之间。既被抓住现行,安于柬不再装睡,坐起身,与祝青霄错开视线。“我去了医院。”“嗯。”祝青霄抓起毛巾擦干头发。安于柬抬眼,看到仍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再次偏过头,“和李文泉联系的也是你。”“嗯。”头发擦得半干,祝青霄在床边坐下。“你≈ot;他没想到祝青霄仍是这样一副反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所有的事情,连自己的情绪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算了。”说完,就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双手抱臂,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寻到房间的出口,却被卷进背后的怀抱中。“明天,我会让人把一楼的房间锁起来。”温热气息落在安于柬敏感的耳侧,犯规得让安于柬抓狂。“祝青霄,你想搞监j那一套?”被强硬地转过身,强迫对上视线,灯光下,任何微表情都能被轻易捕捉,祝青霄带着笑,缓慢开口,“你不想?”【作者有话说】老祝对某些事也有些执念在~明天见哦~rcury眉头攒聚,难掩厌恶的神情,安于柬扯开束缚在身上的手,无语地看向精神堪忧的祝青霄,“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对着我发疯。”不想多费口舌,他已经后悔答应那荒谬的半个小时,也清楚祝青霄从不食言,他不想再缩小任何一点活动范围。将人推开,自暴自弃地回到床上,弓身侧卧,安于柬将头埋进枕头,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总比面朝发病的人要强,拉上被子,沉闷的声音从耸起的白色山丘中钻出,“关灯。”灯被熄灭,陷入昏暗。换了个姿势,仍背对着,没有光,失去捕捉的能力,安于柬睁开眼,不知道视线聚焦在哪一点上,背后,富有弹性的床垫向下凹陷,又将多余的声音吞噬干净,祝青霄上了床,躺在另一侧。床上,更加亲密的事也做过不少,只是从前在裕园,夜晚也独属于安于柬一人。祝青霄鲜少留宿,留下多半也只是解决需求,因而像这样如此平淡、无事发生的夜在他看来显得格外奇怪,失去挡去杂念的遮羞布,安于柬想,自己没有烧到糊涂,人也清醒,为什么仍受制于人?身后,平躺的人翻身,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安于柬闭上眼,不过三米的距离,却隔了一道无形的栏,心烦意乱,安于柬屏住呼吸,任溢出的思绪从两人之间淌过。不等回答,黑暗中,祝青霄越过并不存在的界限,无限压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