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袅袅,药香四溢。
御方堂药铺内的陈设古朴典雅。柜台后面,精致的瓷罐和古老的木制药柜交相辉映,朱红色的药柜柜门上贴着各式各样的药名。
药碾、药臼、药戥等制药工具一应俱全,让人目不暇接的药材如山,各种草药的清新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
言长寿抓好药见药铺内四周无人。身穿红色道袍、头戴紫阳帽的店小二正趴在柜台上抱臂呼呼大睡,从时不时的嘶溜声来看,店小二睡得香的嘴角挂着口水。
在言长寿犯难时,一道令人不悦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庸医嘛?这是在清风观待的不舒畅出来透透气?”
言长寿无奈的闭目、长舒了一口气,面部肌肉紧绷,嘴角微微下垂: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马啊,你别老提过去的事儿来气老夫。”
“老言,你还是老样子,真经不起别人一句玩笑话。一直过于看重世事。嘿嘿,即使你当年告诉那老癞子他的病能治,他也会成为地水师。”
一脸悠闲的王马潇潇轻摇着手中折扇贱兮兮凑了过来,他合起折扇挑开药布的一角、斜眼看向言长寿抓的药:“全虫、蜈蚣、僵蚕、地龙,这都是些治疗癫痫的药,唉?这些药是不是给无为、逍遥那俩娃买的?”
言长寿扶了扶白胡,平静的双目犹如古井无波:“嗯,清风观就这俩娃有需要中药配治的癫症。。。”
言长寿说到一半,突然精明的意识到什么:“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无为。。。”
“无为啊?”王马手不停地揉搓着折扇边角,目光躲闪:“这、这个。。。那个,这个。。。贫道先前不是去白符镇嘛。然后就撞见了他,哈哈,挺巧的。”
“是挺巧的。”
言长寿回忆道:“近来如何?过年时你来信说打算去两广粤州那边谋生计。现在是去成回来了,还是没去成?”
王马叹了口气:“害,没去成。前些日子关口那里排查得严嘞,贫道便在鄂城干起老本行。”
“张老道呢?”
王马低下头,他神情落寞着惋惜道:“唉,张老道他疯了,现在在疯人院关着呢。以前,他整天在街上指着天哀嚎什么‘李兄——’
张老道时常疯疯癫癫的说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什么蓬莱庭、仙乐园、南天门,他真是想成仙想得走火入魔了。
王马突然自讽的笑了出来似乎这个张老道的现况是他末时一般,他惆怅道:“这世上哪有什么蓬莱庭、仙乐园、南天门啊,都是编造出来安慰人的话术罢了。
唉,看不透、放不下、分不清。”
言长寿神色复杂:“确实如此。”
言长寿挑来话题:“火旺呢?他怎么样?你招摇撞骗时可别拿他作挡箭牌,他现在可信服你了。呃。。。老马,你不会连带他着一块骗吧?”
王马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哎呦,怎么会呢?贫道不是那样的人。火旺现在不记事,贫道顶多让‘地火明夷’压榨他一下。年轻人气焰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说着,王马敲了敲柜台:“小二,起来结账了,客人腿脚都快站麻了,你家御方先生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吗?”
“唔。。。哦。来客人了?”店小二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睡眼惺忪想他缓缓抬头看向来者,随后他又迅速将头低下。
店小二的模样让言长寿越瞧越眼熟。
王马顺着言长寿的目光看向店小二,他似突然发现什么般直接上手将店小二头上戴着的紫阳帽取下。
“火旺?你不是说要去补觉吗?”王马不知道刚刚他刚刚与言长寿的对话有没有被皇甫火旺听见,此时他自然是心虚,但不形于色。
皇甫火旺还未完全醒神,半梦半醒的他一手揉着杂乱的发一手帮言长寿包起中药,瘪了瘪嘴道:“在哪睡不是睡?啧,南天院那里的尸体臭死了,我睡的不安稳。
御方老登这里恰好缺人照看御方堂,于是我就来了。谁让我是个大好人呢。
话说回来,你怎么闲得没事会来御方堂呢?你不说是去街上随便逛逛吗?”
王马笑着撵了撵黑胡:“贫道撞见故人了。”
“哈——什么故人?”皇甫火旺打起哈欠,他在望向王马身边的言长寿面露惊讶,他不确定的看了好几眼才道:“言先生不是在清风观任职吗?怎么也来了鄂城了?”
随后,皇甫火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王瞎瘸子,你又找狐朋狗友玩易容术耍我。
啧,服了。我早晚得被你逼疯。离我远点,唔。。。哈——,趁我还没疯,我、我要好好睡一觉。。。。。。”
言长寿阴沉的瞪了王马一眼:“老夫说什么来着?”
王马摆摆手:“贫道没有!老天在上可见贫道从来没用过易容术与其他什么歪门邪道的骗术。”
皇甫火旺一脸无辜的在旁边双手托腮看着:“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