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宋无溪正笑的恶劣,他突然听见一阵摇铃声,随之是气流破空声与尘埃四起。吉祥天母停止地动山摇的晃动,脸上漫延开来一整似薄纱的血雾,那股子血腥味使让人鼻腔发酸。
‘离为火’手握铜钱剑斩断触手,铜钱剑所斩下之物落在地上化作“滋滋”作响的脓水。他胸膛被硬生生撕裂开来,似棉花在形态上呈现出轻柔的絮状结构,里头黑的丝状纤维相互交织着,在不断的愈合。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费了不少力气。
宋无溪见‘离为火’并无大碍,他的心情骤然扫兴,失望的撇了撇嘴,直跺脚跑腿叹息:“晦气,这狗娘养的怎么还不死?”
‘离为火’嘴里叼着青铜铃,从大黑佛母脸上的肉窟窿中一跃而出。他迈上佛像的手臂,往宋无溪所站之处奔去,几步轻盈的踏上墙,快要接近跳高架时,突然左脚猛地一蹬,右腿同时又向上一抬,身子腾空而起,像一只矫健的飞燕轻捷地掠过了横竿。
宋无溪见事发意料之外,不由惊呼一声,再见步步逼近自己的‘离为火’面上带着阴沉的笑意,他顿时就怕了,着急忙慌的转身就跑。然而,他没跑多几步就被一股拉力制住,让他不自觉踉跄着向后倒去。
‘离为火’一手拽住宋无溪的后领,似黄皮子拽鸡仔般将惊慌失措的宋无溪轻易的拎起,随意端详几下确认什么后嘴角扬了扬。
宋无溪想趁机捅‘离为火’一刀,但是他手中的剑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他只能干涩的陪笑几声,一脸无辜眨了眨眼,楚楚可怜的缩了缩身子,他压低声音避免第三者听见。
“吴兄,嘿嘿,咱俩可是打小青梅竹马,我这不是跟你许久未见,所以开了个玩笑嘛。哈哈哈,我可是极道老大,你不会想以下犯上吧?”
宋无溪在说话间隙,用目光求助于楼底下的裴催与杨白柳二人。
裴催轻轻点点头,示意宋无溪安心,一切还可控,不过这会儿得宋无溪先拖住‘离为火’。
‘离为火’对此尽收眼底,他表情狡黠的将宋无溪掂了掂:“知道您怕疼,我轻点。”
宋无溪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惊恐的神情如同受惊的野兔,他用出汗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
“啊?你想干嘛?不要,不要,呜呜呜。。。。。。如果你敢冒犯我,宋乾会把你的老二割下来后入你的。。。。。。”
‘离为火’嘴角微微一沉,眉头一皱,那深深的忧虑和思考在他的眼神中显露无疑。他知道这会儿,宋无溪的脑袋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他往满口叫嚣的宋无溪脑袋上重重砸了几下,想让宋无溪清醒一点。
宋无溪被颠簸的一边干呕,一边揉着脑袋,几次差点昏厥过去,但仍旧一副死倔强样,眼角泛着泪光,目光厌恨的盯着‘离为火’。
‘离为火’知道自己拿宋无溪没法子。他干脆直接拧断喋喋不休的宋无溪的脚,待宋乾、宋无溪回来之后才给他治好。
宋无溪痛的一口咬住‘离为火’的腰,死不松口。
“嗷,你。。。。。。你居然敢这么对我,呜呜。。。。。。我要杀了你,你跟你那畜牲爹一样令人厌恶,呜呜呜。。。。。。”
‘离为火’拿铜钱剑怼进纠缠不清的宋无溪嘴里,抵住宋无溪的舌头,他倾斜着身子挡住宋无溪四处张望的视线,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威胁。
“你还是沉默寡言的样子讨喜。无论你是宋兄哪个人格,若是蠢到把极道‘乾为天’与‘离为火’的身份暴露给西天乐,还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宋无溪有些心虚的松口了,他见‘离为火’似感觉不疼痛,便泄了气。他用袖子擦了擦脸颊的眼泪后迅速低下头,手不自然地抚弄着头发,目光四处瞟,唯独不敢看‘离为火’。
宋无溪不服气,嘴里低声嘟囔,他越说越难过,鼻翼微微抽动着。
“你闭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谁。。。。。。谁会蠢成那样子啊?呜,对不起喽?我也不想这样的,是西天乐威胁我,呜呜,他们说,如果我不这样做,就、就要伦奸我,呜呜呜。。。。。。”
宋无溪的哭声让‘离为火’有些触动。
‘离为火’为难的揉了揉眉心,他看着一脸真挚的宋无溪,似乎回忆起什么的他对待宋无溪的动作放缓、变得轻柔了些。
旁边倒在血泊的蓝雪萍也有了动静,她在地上摸索一番找到脑袋后接回脖颈处。接口上下处涌出纤细的红虫,似密密麻麻的线,蠕动着在皮肤间缝缝补补。
蓝雪萍握着盲杖,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脖颈,不满的嘟了嘟嘴,往‘离为火’身上轻轻踹几脚,表示对‘离为火’疏忽的小脾气。
“成不成仙不知道,但一定尸解。你这故人我越瞧越像西天乐的人,给你背后捅刀子呢!傻子老大,你不会被耍了吧?”
‘离为火’话里有话,他一边调侃起一脸幽怨的宋无溪一边撩起蓝雪萍额角碎发,往双手抱臂、有些不悦的蓝雪萍脸亲了一口。
“蛊啊,谁会蠢成那个样子啊?你也别气,宋道长他喜怒无常成疾,这会儿乃旧疾复发。咱先走一步喽,虽然裴催就一空架子,但此地动静不小,不宜久留。”
蓝雪萍笑逐颜开,笑声低沉而醇厚,似陈年酿酒,带着独特的甘甜和醉人的风味,她揽上‘离为火’的肩膀。
“嘿嘿,行哟,那回醉梦楼让‘风火家人’陪我双修。傻子老大,咱们快走吧。”
‘离为火’一手抱起眉开眼笑的蓝雪萍,将她扛在肩上。一手环抱着愁眉泪眼的宋无溪的腰身。他跨越路上堆积着的惨不忍睹的尸体,带着视如珍宝的人奔向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