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言点了点头,他道:“陛下还从来没有同靖言在雪中走过,若是”萧澈抱着慕容靖言说道:“你我白头不必待到风雪日。”慕容靖言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温暖的气息包裹,他躺在萧澈的怀里,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说话。萧澈言之有理,若是两情长久,白头又何须待风雪。他轻声笑了一声。萧澈闭着眼睛问道:“笑什么?”慕容靖言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说道:“不曾笑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幸运。”萧澈的困意正在翻涌,却还是撑着精神同慕容靖言说话,他问道:“便只是幸运么?”慕容靖言又道:“不止幸运,陛下还是莫要这样疼靖言了。”慕容靖言的嗓音仍旧有些嘶哑,说起话来,萧澈只怕他累着,身上有伤却也不老实的在萧澈的怀里翻腾着。萧澈笑道:“世子这要求未免有些奇怪,人家都是求着天子宠爱,怎么就世子这样特别?”慕容靖言翻了身面朝着萧澈,他在摇动的烛火中睁开眼睛,伸了手,指腹沿着萧澈的鼻梁一路向下游走。“若是这样爱我会给陛下招来许多的麻烦事,我宁愿陛下少疼爱我几分。”萧澈张嘴便衔住了慕容靖言游走在他唇边的指尖。他含住慕容靖言的指尖说道:“这要求只怕朕做不到了,靖言,你什么都不要怕,朕会将你护在身后好好的,好好的,好好的,护着,生生世世。”慕容靖言失笑道:“若是陛下有朝一日为了江山不得不”“那朕会以身殉江山,绝不会只要你平白做了这江山的牺牲品。”萧澈伸了手出来握住慕容靖言的手,他字字恳切的说道:“靖言,朕绝不会因为爱你而有任何的麻烦事,若是你不爱朕那对朕来说才是麻烦事,明白了么?”且多着呢慕容靖言缩在萧澈的怀里,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安宁过。从前的时候他要谋划,要想着怎么跟寒影一起乱了这大炎的江山,要想着怎么能满足寒影的野心,要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牢牢的抓住萧澈的心,让他为自己所用。现在的慕容靖言什么都不必想,他甚至不用去考虑窗外的落雪堆积了多厚。他只管窝在萧澈的怀里,听着殿中偶尔炸响炭火声,抬头看着萧澈,萧澈却抬手挡了他的眼睛。“要是睡不着的话,朕可以陪世子做些有趣的事情。”慕容靖言小声问道:“什么有趣的事情?”萧澈的声音就在他的头顶响起,他道:“我们可以做一些世子想做,但世子的身体不允许做的事情。”慕容靖言的脸腾的就红了。他闭上眼睛,睫毛在萧澈的掌心略过。“陛下现在也是国君的身份了,怎的还能轻易说出这样让人羞赧的话来?”萧澈笑了笑,这算得什么,只是慕容靖言自己脸皮薄罢了。他一手捂着慕容靖言的眼睛,另一只手则搭在慕容靖言的腰上搂紧了他。“早些睡,明日朕还要早朝。”早朝这件事情成了如今萧澈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这些大臣头顶乌纱帽却是个顶个的硬气。站在朝堂上,萧澈眼见着他们从他小的时候一直吵到了现在,现在又有越吵越厉害的架势。今日要为慕容靖言能不能留在这宫中吵。明日要为这盐道上到底该谁来掌事吵。想来这楚王送到南方行宫养着的消息会在这雪夜里快速的传到那些大臣的耳朵里,只怕明日这朝堂上又是一番好吵。清晨,冬日里的朝阳总是来的要晚一些。萧澈蹑手蹑脚的起身,在内殿伺候的宫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人人都知道这内殿中不止睡了陛下,里头榻上仍旧睡着的那位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夜里睡不安稳,这会儿他们要是胆敢将他吵醒了,只怕这脑袋也不用要了。伺候着萧澈更了衣,众人鱼贯退下去布早膳。萧澈要走的时候慕容靖言醒了。他早便醒了,这窗外的落雪窸窸窣窣的整夜都没停过,原本昨夜是在萧澈怀中睡了半刻的,睡的时候倒也还安稳,只是夜里,这身上又泛起了那股熟悉的酥痒感。尽管岚霜公主说过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可经历过彼时无比痛苦的几日,慕容靖言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实在难耐的时候伸了手想要去抓一抓,奈何萧澈抱着他,他又不敢动作,只怕吵醒了萧澈,这一夜萧澈也便不用睡了。他只能一个人忍着到了快要亮天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在心里重复着要睡觉这件事情,一来二去竟也真的给自己念叨睡着了,只是一直睡得都很浅,萧澈起身的时候他就听见动静了,本以为萧澈走的时候会来同他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