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前边就是御花园了,咱们往御花园去瞧瞧花吧。”走了许久,慕容靖言倒是也有些累了,从重华殿出来到现在走了不过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觉得腿痛了,身子都觉得僵了似的。御花园中已是百花开,不似冬日里头有些萧索,石凳上偶有两瓣落花,慕容靖言坐下之前小桂子便将花瓣给吹跑了。他出来并没有带多少宫人,这会儿歇下了也叫他们自己找歇脚的地方去了,慕容靖言总是不习惯那许多的人跟着他。只带了小桂子坐在御花园中的石凳上,小桂子伸手去替慕容靖言扑那停在花上的蝴蝶。蝴蝶飞了,慕容靖言也笑了。“世子可是笑奴才笨呢?”小桂子迎着阳光眯着眼睛,他朝着那两只飞走的蝴蝶好大声的吵嚷:“今日不与我家世子回重华殿去就是你们没福气了。”这话将慕容靖言逗得止不住的笑,那重华殿与他而言是个好去处,总是萧澈伴他身边,阳光又总是能照进殿中,可对那蝴蝶来说算的什么好去处,这福气二字实在有些勉强了。萧澈在议政殿同前朝大臣议了事吗,原本想着到重华殿去瞧瞧慕容靖言,可不等着走,小十九就捏着自己在上书房写来的字,眼睛上挂着眼泪迈进了御书房。“王爷,陛下这会儿”“无妨。”萧澈道抬眼瞧了瞧哭的跟个小包子似的小十九,他问道:“来寻朕所为何事?”小十九哭唧唧的朝萧澈行了礼:“臣弟见过陛下。”萧澈抬手道:“且平身,同朕说说是不是在上书房又挨了师傅的板子了?”这小十九天资聪颖,唯有那字写的稀里糊涂,文章倒是名义,只是照着写来的时候便由鬼画符一般了。小十九把自己写的字递给了元禄,元禄转承给萧澈。萧澈瞧完这眉心便是拧了起来了。小十九哭着说道:“皇兄,这字,这字太难写了,臣弟,臣弟再不要学写字了,宫中有母妃训斥,上书房有师傅训斥,师傅叫十九把这字拿来给皇兄看,若是皇兄说不好,回去则又要挨板子。”萧澈再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小十九的掌心还是红肿着的,这娃娃的眼泪都快讲这纸洇湿了。“罢了罢了。”萧澈朝小十九伸出手。小十九这才朝萧澈去了。萧澈故作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他道:“十九弟的字当真写的差了些,皇兄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师傅已经在上书房夸朕的字了。”小十九一听又要忍不住哭了。皇兄不满意,这上书房的师傅说了,这字若是陛下满意了,他回去便不用将剩下的板子挨齐,若是陛下不满意,回去则要翻番的挨板子。上书房的师傅才不顾及他们皇子的身份,不好了便是真真的要揍上一顿。萧澈一见十九要哭,忙弯腰替他擦了一把眼泪,又道:“既然师傅要打你的板子,那咱们便不回去了。”“不回去?”萧澈点头道:“朕啊,为你另寻一位和蔼些的师傅去。”他转头朝元禄道:“摆驾重华殿,去瞧瞧世子。”元禄躬身,他拱手道:“回陛下,方才重华殿的人来传信说是世子已经往御花园去了,这会儿怕是正在御花园中赏花。”萧澈拧了拧眉毛,说好的等他午后无事的时候再陪着慕容靖言出去的,可到底是耐不住性子自己跑出去了。他道:“那便去御花园寻他。”小十九听见要往御花园去,眼泪也止住了,咯咯的笑了两声问道:“皇兄要带十九去御花园?”萧澈故作神秘,小十九则对于花园充满了向往,毕竟这宫里哪一处去处都比上书房来的舒服的多。带着小十九往御花园去,萧澈没命人提前知会慕容靖言。他到的时候,慕容靖言正坐在石凳上,胳膊撑在石桌上正撑了脑袋假寐,那石凳后便是一颗桃花树,有微风过,花瓣落在他的肩头,藏在玉白色的袍子与墨黑色的发丝中,从他背后散来的光为他披了一层柔和。萧澈遥遥望着,只觉得此景堪当如入画,该挂在重华殿中,挂在御书房中,挂在他时时刻刻一抬头就能瞧见的地方。小桂子见圣驾,忙上前在慕容靖言耳畔低语了两句。慕容靖言睁眼见萧澈,他起身,微微屈膝行礼道:“见过陛下,给十九殿下请安。”萧澈扶了慕容靖言,他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小十九说道:“靖言,朕给你寻了个徒弟来。”“徒弟?”萧澈点头道:“没错,你瞧瞧十九这字,这宫中有哪位太傅的字能比的你去?朕想若是由靖言教导十九的字,十九定能有很大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