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骁眼底黑若源潭,语气低沉:“我知道你们之间不和,婚也离了他也早就已经不在了,但是麓麓,总是你生的吧?”女人似乎知道他是为什么大半夜突如其来地打了一通电话了,她冷冷淡淡地说:“是我生的,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有什么事吗?”“你结婚没人反对你吧?我们全家人哪个不是支持你做自己的选择?哪怕是明承刚走没几个月,麓麓还不能接受的时候,也没人劝你为她等一段时间。”明骁呼了口气:“但是麓麓现在才几岁?你结个婚是搬离地球了?不就是在隔壁两个市,有必要老死不相往来?她难得找你一回,就听你断绝关系?她父亲不在了你跟她说这种话?你说得出口?”“明骁,你侄女十六岁了,不是六岁。”冷漠的声音在静谧的楼下散开,像寒风一样,飘散到各处。明骁眼底的黑翻涌了一番:“你还知道她十六岁?十六岁能自己养活自己吗?你走了两年了,她去找过你?给你找过麻烦?你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以丢着自生自灭吗?连在微信上说一句都不行吗?”电话中的女声依然不急不躁的:“十六岁是还没成年,但是她有爷爷奶奶,不是没了我就要没人管她,她的抚养费我也早就一次性打给你们了,她不至于自生自灭。”明骁蓦的笑了:“我养不起她吗?大嫂,明家是缺你那笔抚养费吗?”女人沉声道:“除了钱其他的我没有,你觉得你大哥在的话会给她爱吗?人家家庭美满幸福得不行,会记得她?”“会,他从来没因为你们之间的问题不要过她,他很疼他的女儿。”“他疼,那他怎么不活着好好养她?会在去陪别的女人的路上出车祸?”明骁握着手机的手蓦然收紧:“季清,你们婚姻期间怎么回事是你们的事,但是离婚后各自都有嫁娶的自由,你和他最多半斤八两,别在这个问题上说对方,很可笑。我们说明麓就行。”季清冷笑:“行,反正我给的已经够多了,有人陪着她就行了,还要我怎么样?我结了婚了不在北市了,还要一日三餐操心她吗?操心到什么时候?她毕业?她长大结婚?那我这辈子是注定栽在你们姓明的身上了吗?”明骁深呼吸,咬牙切齿:“我只是让你,别对她,那么冷漠!她还小!”语音在他的声音落下时,挂了。明骁差点把手机甩了出去。对面靠着车窗抽烟的男人一动不动,一直就着那个姿势抽烟,只不过,一支烟已经抽得差不多了。最后把烟蒂丢入不远处的绿色垃圾桶后,眼前的烟雾渐渐散去,露出了男人似乎深沉又毫无温情的脸。对视一眼,岱历亭站直起来,说:“上去吧,别放小孩子一个人。”稍顿一下,他又说,“下次觉得有什么事的时候,好好哄着她说,别上火,她也只是觉得……这事没必要跟你说。你吓着她了,她更难过了,就得哭了。”末了,他转身准备绕过车头上车。走了两步,透过挡风玻璃,余光不经意间注意到车里平台上放着两个贝壳。岱历亭长腿微滞,回过来按下了车窗,伸手把贝壳拿出来递给明骁。还满脸阴郁的明骁见此,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玩意……”岱历亭声线平得像海岸线,像在谈合作:“贝壳,小孩子捡的。”“……”他唇角一抽,“你带她去哪儿了?”“海边。”“……”明骁不是很情愿地把那三岁小孩的玩意接过来,掂了掂。岱历亭看了眼他的神情和动作,语气微冷地嘱咐:“她捡了半天的,你别搞丢了,再哭了你自己去哄。”“……”—明麓父母都没有出轨的哦,大家不要误会了,他们只是婚姻期间不和,离婚后马上各自结婚。明骁说季清半斤八两,是说他们都结婚了,而不是说他们一起出轨了。礼物。好友请求。明骁回到家中,在客厅里自己抽了一夜的烟,心情才徐徐平复一点。日出时分,客房传来脚步声和开门声,他家睡眼惺忪的小孩儿走了出来,在客厅拐角处看他。明骁抬眸。明麓喃喃:“小叔,你怎么这么早啊。”明骁笑了笑,放下了正准备点的一根新的烟,走过去稀松平常地说:“接了个国外的电话,一大早的吵我。你怎么这么早?再睡一会儿?”“我得回绿汀呢,”她似乎困倦着,脑子又清晰着,“我一会儿上学,书在家里。”明骁恍然,点点头:“那你去洗漱一下,小叔去换件衣服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