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走在开满鲜花的原野上,飘渺的歌声在微风中环绕,蝴蝶从他的耳边飞过,化作艳丽的花瓣卷向天边。
“又来?”路明非四下环顾,他很清楚自己现实中明明处在西伯利亚的寒风里,西伯利亚当然不会有这样一个充满鲜花的地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做梦,但是梦境又前所未有的清晰——以往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小魔鬼搞的鬼。
可是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小魔鬼,真是奇怪,这家伙每次都会很容易就让自己找到,这次怎么还躲起来了?
鲜花的原野上只有一条小径,歌声似乎就在这条小径上回荡,路明非别无选择,只有沿着这条路向前走,直到走上了前方的山坡,才终于看到路的尽头是一座小教堂。
“搞什么鬼?”路明非沿着小路走下去,教堂的前面是一片白桦林,树林的阴影盖在小径上,并不阴森,只是很安静。
安静地让人想永远留在这里,享受这永恒的静谧。
脚下突然打了个绊子,路明非差点跌了一跤,站起身回头一看,发现一块白色的大理石板插在道路中间。
什么人会把大理石板插在这里?他奇怪地绕回到正面,拨开挡在前面的草叶,却看到上面用古希伯来文刻着一个名字。
路明非没学过太多的古希伯来文,但是他恰巧学过这个词语,因为这是一个他曾认识过的名字。
康斯坦丁。
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卡塞尔学院的教材里分明地标注了不同语言里各个龙王已知的名字,号称考试必考,路明非曾经花了一个通宵去记那几十个不同语言的龙王名姓,结果考试考的是大地与山之王有记载的第一次苏醒是在什么地方。
不过托那个晚上的福,路明非一眼就认出这是康斯坦丁的名字,下面还简略地记述了他的身份和人际,哦不,准确地说是龙际关系。
这不是什么随便大理石板插在地上,而是一块墓碑,龙王的墓碑。
路明非的心里微微一颤,这样的一块墓碑埋葬在教堂前的白桦林里,岂不正是个适合逝者安息的地方?他抬起头向树林深处扫视,看到或高或低的几块石碑被掩在草丛的后面,他的身体渐渐发冷,难道这里真的是一片墓地?墓地里安葬的都是谁?
快速上前几步,手指微微颤抖着拨开第二块墓碑上面的草叶,龙王诺顿的名字赫然在列,下面还用不同的语言标注了他用过的其他名字,比如李熊,比如罗纳德·唐。
回忆如走马灯一般在路明非的脑海里闪过,那个耷拉着眉毛、很喜相的脸一字一字地纠正他的英文发音,在遇见康斯坦丁的时候慌张地一起跑路。。。。。。可是最后的结局却是他拔出了七宗罪,刺入了老唐的身体。
“对不起。”路明非轻声说。
紧接着的下一个墓碑,耶梦加得,夏弥。
再下一个,芬里厄。
再下一个,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楚子航。
“喂!师兄明明还没死!你搁哪搞这晦气的东西?”路明非对着不知藏在哪里的路鸣泽大喊,但是却没有得到小魔鬼的回复,他只能气哼哼地试图把墓碑拔出来,但那墓碑像是从地里长出来似的,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没办法,只能向前走,看下一个墓碑上面的名字。
源稚生、源稚女、上杉绘梨衣、赫尔佐格。。。。。。都是路明非曾认识的人,或是朋友或是敌人,除了楚子航外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已经死了。
其实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楚子航也已经死了,死在他的十五岁,只有对路明非来说他还活着,但是整个世界都与他再无关系。
这么说来这真的是一座墓地,白桦林的象征是生与死的考验,他是生者,来到这里探望死者。
说不定自己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路明非自嘲地笑笑,他不也正走在终点是死亡的旅途中么?
路明非在一座墓碑前突然停下了,上面写着校长昂热的名字。
看到校长名字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虽然校长现在躺在救生舱里但据说还死不了,为什么这里也会出现昂热的墓碑?
虽然昂热是个活了一百三十多年的老疯子,但明明一直都还活蹦乱跳的,能挥舞着折刀怒砍龙王,人生唯一的理想和目标是为龙族送葬,这样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根本不可能嘛!
看到下一座墓碑,路明非皱了皱眉头,利维坦。
他已经知道这只龙王在北冰洋出现的事情,但是并没听说有人把这只龙王给杀了,但利维坦的名字出现在墓碑上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它活不长了么?
路明非急不可耐地找到下一座墓碑,但是下一座墓碑上的名字又一次让他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或许并不是一座简单的墓地,也许在这些墓碑的背后还潜藏着什么意义。
阿卜杜拉·阿巴斯。
关于他的生平却没有写清,只是寥寥几笔代过了些路明非已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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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很确定这个家伙现在应该还没有死,这个取代楚子航的位置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家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是想来绝不会是凭空造出来的一个人,那么他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座白桦林里埋葬的这些墓碑究竟有什么意义?小魔鬼没有露面,他无从问起,但是也许是小魔鬼在暗示着他什么。
路明非抬起头向前方望去,已经可以看到小路延伸到白桦林的边缘,一直延伸到那座小教堂的门前,而前方道路上所剩的墓碑也不多了,这才让他稍稍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