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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92°（第1页）

“亚瑟菲勒，你不应该随便接我的电话！”乔安生气地转过身，背对亚瑟给段贺发消息。乔安：【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不方便接电话，你在摄影棚对面的咖啡店门口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用语音比打字方便，但乔安怕亚瑟会在她说话中途故意发出声音，还是传的文字过去。发完消息，转身的途中乔安的余光瞥到车门的把手，她现在直接下车怎么样？考虑了一秒，不怎么样，亚瑟还没说出找她的原因就离开的话，那她上来做什么。但，也不太对，她又不是自愿上来的，是早该离开的某人等在楼下，利用她在同事面前不敢和他相认的情况，逼她上车的。乔安的视线看着车外的街道，话却是抛给亚瑟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明显的不耐烦。上午刚重逢时的那一股紧张又无措的情绪已经被冲淡许多，更别说整个下午，这个人在摄影棚里一直不避嫌地看她。乔安早已接受了现实。不过，她还是想问，明明是他先冷淡地装不认识的，她也配合，所以为什么不能一装到底呢？那能省去很多麻烦。亚瑟看着乔安，粗长的指节十分有节奏感地轻敲着方向盘。“你过得还好吗？”他问。乔安看过去，刚要回答，就听到亚瑟轻笑一声。“肯定比我好多了。”乔安深吸一口气，真可笑，她过得比他好？拍广告上海报，拿千万年薪的人可不是她，乔安想要收回视线，她不想和他斗嘴，那实在没什么意思。突然，她的余光瞥到了亚瑟手臂上的一条缝线疤痕。嘶……她的心一瞬间被揪住，疼得不行。那是她大一下学期和他分手那段时间，亚瑟受的伤，如今伤疤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轻易就让她疼得厉害。在摄影棚的时候没有发现，这几l年，他的手臂上多了不少伤痕，那都是赛场上不可避免碰撞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但对他最致命的伤口，应该是她留下的。大一下学期，她提出分手，大二，她又交换去英国，彻底和他断了联系，留下他一个人接受分手的结果。她给他留下了最深的伤口，却又不陪他愈合。她很坏，她知道，所以她没想让错误继续，也不想让一切重蹈覆辙。“我的确过得还不错。”乔安说，“谢谢关心。”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乔安的确挺满意现在的生活，工作是她努力争取来的，经济上虽然有些拮据，但，无病无灾，没有什么烦恼，一个人的生活有些孤单，但足够自由。唯一不太适应的，是来到纽约后，被动地接受了太多关于亚瑟的消息，这是她曾经特地避开，如今却怎么都避不开的事。不过，听到他的新闻，看到他的海报，对她来说就像是脱敏治疗。到今天，和他一起工作，算是成功了一半。亚瑟一言不发地看着乔安。乔安迎上他的视线：“所以你找我就是老友之间的问候？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我就下车，我朋友还在等我。”他是老朋友，而来找她的，是她的新朋友。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是亚瑟的手机，球队打了电话过来。他早应该归队。“知道了，我现在回来。”亚瑟说着，感觉到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女生看也不看他一眼就下了车。像是在逃命。-段贺和乔安想象的不同，是个实打实的阳光型男。他身高一米八五往上，身上有结实的肌肉，长得也不错，车上，段贺开玩笑地问起乔安有没有对他本人失望。“没有，你很帅。”乔安说。只是她以为对方是温柔型的，因为两人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段贺是这么让她感觉的，就很尊重她的想法，尊重女生，给人的感觉体贴，礼貌，舒服。“我喜欢健身，我之前大学的室友是橄榄球队的替补，我也认识不少打橄榄球的，所以，练得比较壮。”段贺说着，余光看着乔安，“还怕你不喜欢。”乔安：“健身是个很不错的兴趣爱好。”段贺预约的餐厅算是纽约的一家网红餐厅，里面的装修风格很特别，明明进去时户外还是白天，但穿过一条走廊后，餐厅里陷入黑暗，只有淡淡的橘色灯光，把气氛烘托的浪漫而暧昧。不过对于有夜盲症的乔安来说，这里只有危机和不适应，没有一点浪漫。但乔安没说什么，她能理解段贺的用心，他对自己的好感其实很明显，所以第一次见面，想尽量把气氛烘托足够，可他似乎太着急了一些，两人彼此不了解，有太多地方需要磨合。点餐时，段贺热情地向乔安推荐：“他们家的烤牛骨髓是招牌——抱歉，乔安，我好像没问过，你是素食主义者吗？”“不是。”乔安笑了笑，“你问我是因为我在野生动物保护机构上班吗？”“你别介意。”段贺的话算是默许。很明显，段贺和许多人一样，对于他们的工作有着一定程度的误解，比如觉得保护野生动物就是拒绝一切动物的杀戮，但并不是这样，大自然有自己的生态平衡，生物链不能失去这种平衡。野生动物保护的宗旨是保护濒危的野生动物，解决因为人类破坏野生动物栖息地、滥捕滥杀等行为而造成野生动物种群灭绝的情况。乔安把话解释给段贺听，段贺松一口气，说：“那我还想推荐他家的烤羊排。”乔安没说什么，段贺接过话茬，一个劲儿地夸她很厉害，一个人来找纽约工作，这里的竞争大，生活压力也大。末了，段贺说。“还好我已经成功留下了。”这话里有种暗示的意味，她很厉害，但一个人没有背景，又不是美国人，想真正留在纽约并不容易，但是可以靠他。“你没有选择回国，肯定还是想留在美国的吧。”段贺说。“也没有，其实都可以。”乔安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只是因为我的专业的关系，在美国找工作更适合一些，tal和国内的很多动物机构有合作，但是回了国，我不是环境和动物学之类的专业，发展空间受限。”大四的时候，乔安就面临着回国还是留美的选择，国内的野生动物保护机构有很多，但是能发挥她的能力和特长的，还是美国这边的机构更适合，他们的动物保护已经发展得很完善，在tal这个国际平台，她的眼界会变宽，成长也会更多。乔安低下头吃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她有私心来着，如果段贺给她的感觉不错，她真的想和对方继续发展。他对她有好感，而她对亚瑟的脱敏治疗，还需要最后一点刺激。因为两人在微信上聊得不错，她以为自己会喜欢上段贺也说不定，但他实在太着急了，想在她面前表现，害得今天一次见面，之前堆积起的印象分扣了一半。段贺：“明天下午你有时间吗？最近上映的电影都很不错，我还没去看过，你呢。”“抱歉，我明天下午有翻译的工作。”乔安说，“我在帮一个youtuber翻译她的视频，她一般周五晚上出视频，周六就要更新中文字幕，本来应该今晚做，所以……”段贺也不勉强：“没事，下周还有时间。”周六下午，乔安吃了午饭就在公寓里翻译视频，她不但要翻译，还要帮对方上字幕，然后传到中国的视频网站，甚至，还要帮着和中国想要合作的甲方去沟通接推广。相当于是翻译，后期，商务，助理，四位一体了。窗外是炎热暑气，屋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乔安穿着长袖和短裤，脚踩着椅垫，嘎嘎嘎地嚼着咖啡里的冰块。昨晚不出意外的失眠，现在已经是第二杯咖啡了，她认真地盯着屏幕，第二遍检查翻译的字幕。ok!没问题了，视频上传期间，乔安给杰西卡发去消息，告诉她这周的视频也弄好了。杰西卡完全不会中文，所以她不会去中国的网站上检查她的视频有没有上传，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乔安每次完成工作都会给对方发条消息，让对方知道。

杰西卡：【好的，宝贝！】杰西卡：【宝贝，下周是我做youtuber五周年的纪念日，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庆祝派对！】乔安：【什么时候？】杰西卡：【周六晚上，派对主题是夏天的颜色，每个人都要穿符合主题的衣服，到时候会有采访环节，你会来的对吧？】乔安：【当然，我很期待！】两人的合作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之前因为乔安不在纽约，两人只见过一次面，是杰西卡去d州旅游，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周一，段贺的邀约信息又来了。乔安告诉对方她要去参加杰西卡的派对，段贺有点生气，问她两人不是说好这一周的周六去看电影的吗？乔安一个头两个大，她上周和他吃饭的时候没有答应过吧？是他自己说‘下周还有时间’，她不记得自己很确定的答应过。乔安：【上周吃饭的时候，我没有答应你。】回完，乔安也懒得再看消息，去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路过后期剪辑室，发现小小的房间被堵得水泄不通，而且奇怪的是几l乎都是女生。“上帝！他真的好帅！”“他的眼睛太会放电了！”乔安好奇地走过去，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米娅看到她，立马红着脸说：“我们在看你们上周拍的广告，乔安，快告诉我，亚瑟真人到底有多帅！”乔安：“……”“真羡慕你们能现场看到他，早知道我一开始就申请你们部门了！”米娅感慨。乔安余光瞥到屏幕上的亚瑟，哪有人拍公益广告，眼睛对着镜头放电的？“唔，我不知道，没太注意。”-周六，乔安带着礼物去了杰西卡的别墅。因为帮杰西卡做字幕的关系，乔安看过杰西卡所有的生活vlog，包括两年之前的，因为她不仅要更新近期，还要翻译之前的视频，对于杰西卡的家别提多熟悉。然而乔安进门后还是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杰西卡的别墅多么宽敞豪华，而是因为她看到了珍妮特！这几l年她没和亚瑟联系，自然，也没有和珍妮特联系。她知道珍妮特现在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活跃于美妆区和生活区，但她不知道珍妮特来了纽约，以为她还在d州。“宝贝！”杰西卡注意到乔安，抛下身边一众网红跑向乔安，并送上一个大拥抱，“好久不见~”乔安无法热情地回应杰西卡，因为珍妮特正在瞪她，那视线比上周在摄影棚里的亚瑟更加可怕。那里可是满满的怨气。“她就是我和你们提过很多次的乔安。”杰西卡挽着乔安回到人群中心，今晚来的女生占多数，其中，网红又占多数。女生做视频创作者最常面对的问题是工作上的性骚扰，不要以为男生只会在评论区说那些混蛋话，他们的骚扰无孔不入，很多网红会频繁地替换工作人员，因为不少男性工作人员是抱着接近她们的目的来应征的。“乔安真的非常厉害，她所有工作都很守时，绝对不会拖延，而且她帮我把中国的账号经营的很好。”杰西卡下巴一抬，一副明着炫耀的意思。珍妮特有些听不下去，去到一旁的桌上拿酒来喝。杰西卡没注意那么多，她和珍妮特不熟，两人是朋友的朋友这样的关系。“她帮我接了很多商单，但最关键的，是她很聪明，我的视频她都会帮我把关，一旦有社会上的敏感话题，她会立马提醒我修改，乔安的本科是d的国际关系专业，她真的帮我了很多。”杰西卡刚说完，旁边立马有人问道：“乔安，你还有时间做兼职吗？”“嘿！我不允许你们和我抢人！”杰西卡护着乔安，随即注意到对方提着的纸袋。“这是给我的？”乔安把礼物递过去：“对，这是给你的五周年礼物，希望你喜欢。”她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柑橘香味的手工香薰蜡烛，乔安知道杰西卡的习惯，她最喜欢的香水是柑橘味的，而且她睡前很喜欢点一会儿香薰蜡烛。“天呐！你真的太懂我了，宝贝。”杰西卡再次抱住乔安，但不是因为旁边有镜头在拍，在记录她的派对，而是这个礼物完全戳中了她的心。乔安被杰西卡挽着手臂，留在镜头前陪她聊天，但乔安的视线却时不时看向一边的珍妮特。她和那个人真不愧是兄妹，彰显存在感的方式一模一样，都是用眼神瞪她。“杰西卡，我去拿杯饮料。”乔安说着，松开杰西卡的手。还没走到酒水台，乔安就听到哼的一声气音。“哼！”来自珍妮特。乔安拿了个杯子，在珍妮特旁边接了杯玛格丽特酒，接好后没有忙着离开，而是看向珍妮特。“嗨。”乔安主动打起招呼。“有事？”“没事。”乔安说，“那我走了。”乔安穿的是一件黄白格子的背心连衣裙，休闲又清爽，像是夏日午后投射在漫着柑橘清香的树林里的一抹阳光。“等等。”裙身被人拉住。珍妮特不太情愿，她对乔安真是又爱又恨，爱，不用解释，恨，当然是来自她对亚瑟狠心的抛弃。她不知道她拍拍屁股走得轻松，亚瑟过着什么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肯定不知道，她去英国那一年，亚瑟因为想她而好几l次飞去英国看她，但从没有试着带回她。他接受她已经不爱的事实，却始终无法不爱她，不想她。“你怎么会来纽约？”珍妮特问。“工作，我现在在tal工作。”乔安回。“不是因为亚瑟？”珍妮特说，“他在纽约太阳队，比你早两年来纽约，你敢说你不是因为他？”“不是。”乔安摇头，没想到要解释的对象不是亚瑟，而是珍妮特。“我来纽约只是因为tal在这里。”谁知珍妮特听到她的回答更加生气：“为什么不是因为亚瑟？”乔安：“什么？”“你怎么那么狠心！我以前真是看错你，竟然会觉得你善良！”乔安不知该说什么，这样叫狠心吗？这不是分手后的情人应该做的吗？不要想着复合，接受分开的事实，如果对方有了新女友，就大方地祝福，并且坚决地避嫌。“我这样做……”不对吗？乔安话说到一半，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哄闹声打断，她循声看去，像是有了不起的人要来，在场的女生都疯狂地跑向门口。不管她们的粉丝数是千万还是百万，这一刻，比的是谁的嗓门更大。乔安不明所以，门口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所以，那些人是看到谁的车反应就那么大？珍妮特轻哼一声：“我把亚瑟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