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瘦了许多,五官仍似从前那般俊美,只是眼眸中多了许多戾气,不再像我走时那般含着柔情的笑意。
我恍惚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直到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我怔怔望着他,眼圈倏然发红,慢吞吞跪到了地上。
我与他隔着鸿沟般的距离,纵使我曾经与他亲近过,可两年一晃,我仍是回到了原地。
我跪在地上,把脑袋靠在手背上,忍不住鼻头酸涩,胃里似是翻江倒海,我死死忍着眼泪,却忍得喉间哽血一般难受。
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外面似乎天黑了,书房里也蓦然阴暗下来,沉沉的叫人恐惧。
太子似是咬着牙,声音嘶哑道:“左行舟,你与左知言有何不同?!你与他有何不同!”
我听他声音哽咽,恍然间扬起脸来,黑暗中,他满身颓唐靠在椅子里,月光自他背后洒进来,我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却能感觉到他的痛楚。
只是我无法理解,我不明白他为何生气,我不知道他想问什么,我更不知道如何才能令他高兴起来。
太子哽声道:“两年半了,你竟没有任何一句话要跟我说吗?”
我眼眶湿润,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太子站起身,愤恨道:“你既然不想说话,就在这里跪一夜好好反省!”
他径直走过我身旁,我无意识抓住了他的衣摆,他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抽出衣衫愤然而去。
我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失去思考能力,慢慢俯下身体,任由自己瘫软在地上。
太子离去不多时,忽有年长侍从进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公子,你可以回去了。”
我缓缓直起身,闷闷道:“天还没亮。”
侍从笑说:“太子殿下说不必跪了。”
我心中难受至极,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什么生我气?”
侍从敛去笑容,徐徐道:“主子的事情,奴才也不清楚。”
我转过头张望,偌大的房间内再无太子身影,我低声问道:“他还回来吗?”
侍从笑笑说:“小公子,主子的事情,奴才说不清,您回去吧。”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又说:“您拿去擦膝盖,回去好好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