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两个人躺在帐子里,封皎裹着被子躲他躲得远远的。照常秒睡。她躺在一旁呼吸平缓,他听着听着也渐渐入睡了。
而从这一晚,终於开始了变化‐‐
梦里封皎觉得腹部翻搅,有剧痛顺着骨骼经络蔓延全身。她疼到满头冷汗居然依旧被困在梦中,痛且恍惚。
然后突然呕出一大口血来。
孟贏被惊醒,翻身凑近她伸手摸着她冰冷潮湿的脸,手下粘腻温热。帐子里有淡淡的血腥气。
他回过神,&ldo;来人‐‐
他声音很大地喊人进来,同时手轻轻抖了一下,慢慢握紧了刚刚摸在她脸上的手。他並不惊讶封皎毒发,但惊异於发作得这样激烈和突然。
封皎隱约感觉到有人掌灯撩起床帐,第一反应是又吃坏肚子了,轻声对一旁的孟贏说:&ldo;对不起
我
光亮让她慢慢睁眼,枕上一片血红,嘴里喉间带着浓重的腥气。
随祁着人将封皎中毒的消息递进了封府,封父立刻来了王府。
床上封皎气色还好,还有力气自己捧着药碗喝药。唯一能看出不同的是,捧在碗上的手,指甲泛黑。封父上前拉过女儿的手看,果然手上掌纹也是青黑色。
这是中了燕血草的毒后独有的症状。
他无奈至极。小裴带着药碗默默退出屋子,孟贏和随祁都在房里。封皎喝过药,眼皮沉重,身体里的毒反应得很剧烈,有时疼,有时又让她十分睏倦。封父扶着她躺下,放下床帐。
他慢慢站起身,目光如刀,冷意满目。他看着孟贏哑声说:&ldo;王爷果真心狠。
再看向女儿所躺之处,他终於妥协。
他疲惫地咳嗽一声,说:&ldo;燕血果,我的確有。亡妻生前为了将燕血草养出果实耗尽心血,最后还意外被此草所伤,中了毒。她中毒前体质就弱於常人,直至去世几日,那燕血果才终於成熟可摘。我一直觉得毒草害人,一把火焚了,那果实就同亡妻一起入了棺槨。
但怀王如今掐住了他的七寸。若他只是威胁,哪怕牵连到自己的性命,哪怕女儿在这王府就此被冷落苛待,他也绝不会开妻子棺木取什么燕血果。但如今女儿中了此毒,或许很快也性命不保,而他明明手中有这解药
他沉默一瞬,对孟贏说:&ldo;我不知道你要这燕血果有什么用处,但如今你们叫我女儿也中了此毒,我手中可只有一枚。
虽然有解药,他也並不知道如何解这毒,只能交给擅医的随祁。
郑南王来京寻药一事,从未向外透露,只有随祁从师父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封绍並不知道此果的用途。
随祁对着封绍缓缓开口:&ldo;燕血果,是要用在王妃身上的。
封绍惊讶。绕了一大圈子,怎么又成了拿来给自己女儿解毒的呢?那孟贏和随祁费劲心机到底逼他拿出来这东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