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时刚被压进牢里时,身上没什么伤,精神却十分萎靡。
他蜷缩在窄小的牢房角落,垂着头,像是被抽走了全部气力。就连牢狱看守高呼:“知府大人到。”他也没动弹一下。
知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略过一间间牢房,最后停在了他的门前。
阿时听到了,却仍是一动不动。
“咳。”牢房外静默了片刻,传来一声轻咳。
抬起红肿的眼皮,他发现站在他牢房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墨渊!
愣了好一会,他才明白过来,墨渊用幻术捏了知府的形象,让牢狱看守以为所来之人是知府,这才放他进来。
被抓几个时辰,尝尽孤独委屈的滋味,这会儿可算见到“亲人”了,他凑到牢门前,两手把着木栏,红着双眼道:“墨兄,此番我不知还能不能出去。帮我照顾好我的父母……”
墨渊摇头道:“你的父母,还是你出去之后自己照顾。我不是来听你的遗嘱的,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先稳定一下情绪,跟我说说此事详细的经过。”
见墨渊要帮自己伸冤的,阿时立刻有了些信心,事无巨细将当时的事叙述了一遍。
待他讲完,墨渊问:“按你之言,那人原本并无致命之症,却在喝了你的药后当日身亡?”
阿时点头,叹了口气。
墨渊眉头蹙起,不解道:“如何证明他的亡故是药所致?难道不会是别人给他下了毒?”
阿时道:“当时那家夫人并未怀疑是我药的问题。只是几天后,他们家入京参加科考的儿子回来后怀疑此事,才报了案。我听说衙门要缉拿我,便带着父母逃了。据说后来衙门从他家厨余堆中找出了当时的那碗药渣,经医馆医师鉴定,说我那碗药渣中确实用多了一味药,量足以致死。可我记得很清楚,根本就没有配错药。”
墨渊点头,又问:“你可知当时检验药渣所请的是哪个医馆的医师?”
阿时道:“好像叫妙手医馆,当时京郊一带常常出诊的就是我俩。唉,我听说人家现在医馆已经开得很大了,还得了京城第一名医的称号。”
墨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阿时见状道:“墨兄是怀疑那位医师吗?他应该没有做手脚,据说当时药渣是当堂验的。”
墨渊没有答话,又确认了一遍当时案发人家的地址,便出了牢狱。
第二日一早,他便找到京郊那户人家,使了幻术在院内之人视野中隐了身形,纵身潜进院中。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想要找线索并非易事,墨渊在院中房中各处细细查看一番,均无所获。
正欲离开,忽觉卧房中闪现一丝微弱妖气。
他返回其中,循着那微弱妖气,从枕下翻出一个荷包来。
这荷包颜色鲜艳,气味芬芳,样式有些独特。
他觉得此物甚是眼熟,端详片刻,这才想起是昨夜他为了在幻术中捏造知府形象,潜进知府府中观察其样貌,当时便在其书房瞥见了一个样式相同的荷包。
他将荷包拆开,一束香草之中,赫然夹着一张妖符!
妖符乃妖怪所画符咒,妖怪能透过妖符对其附近之人施加妖术,还可以顺着妖符找到被施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