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即刻往下属小腿上踹了脚:“那是谁啊?刮台风呢还敢往外跑……小李小谭你俩盯着点,别放他出去!嫌明天报的失踪数字不够多是吧?”小李嘟囔了句:“看起来像精神有问题的。”那警官就骂:“是精神病你还不盯紧点?”俩下属只得将他拽回来了,好说歹说劝他等到雨停再走。褚晏清聋了似的,一刻都没老实,对方才将将放手,他再次往外走去。那中年警官亲自拦住了他。褚晏清木然道:“我要去找人。”“我知道你要找人,你具体找谁?”“我的……一个好朋友。他出门之后我们就断联了,我必须得找到他。”“先生,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呢,现在外边正刮台风,你出去也是自身难保,救援交给我们就好了。”对方循循善诱的,“这样吧,你先去休息,我帮你联系区里其他派出所,看看今晚有没有你朋友的消息。”褚晏清终于学乖了。滞留在派出所大厅的倒霉人不少,留给他的位置只剩联排座椅中的一个。他有某段时间的意识是缺失的,应该是直坐着睡了一会,匆匆醒来时已经在发烧,身上的雨水也没烘干,浑身哆嗦着发冷。值班警员给发过一次椰子糖和矿泉水,用于补充能量。褚晏清精神仍然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每颗细胞都在无谓地嗡嗡跳动,导致他吃不下任何东西。那种椰子糖口感是令人发腻的甜,抿嘴里久了就要反胃,他索性将糖块囫囵咽下去了。即便是这样,糖块也只在胃里磨了一道,又被他原封不动呕在手心里。褚晏清自觉肮脏,用纸巾将扔掉的糖块里里外外裹得严实,又去用力清洗了几道双手。他将近大半天没有进食,又在台风天摸爬打滚的,免疫力基本等同于报废。到下半夜体温再次攀升上去,他难受得像要死一遭,就缩在座椅里不能动了。意志模糊,他在昏沉中想起对方和他一起看过的那则短片,关于相见次数的。而他此刻亟需知道,八月一日那天,究竟是他们倒数第24条见家长要带合适的礼物
今日对褚远见而言是寻常的一天。他受邀列席电影节嘉宾席,创投单元的影片已播放完部,他要么不满意剧本选角,要么认为拍摄成本过高,于是决定再观望看看。当下进入中场休息环节,他正要示意工作人员上新的酒,来者却先酒水一步,停顿在他身前,逆着灯光遮住了大荧幕。圈里年轻演员喜欢借电影节的机会自荐,或者单纯套套近乎。褚远见对此并不排斥,保不好对方以后火了,还能让他捞着一笔。直到他抬眼看清楚对方的面孔,方才收紧了颌骨:“你有事吗,还是又缺钱花了?”对方眯着眼睛笑起来。脖颈间的领带不翼而飞,纽扣也敞着两颗,看起来像什么厚颜无耻之徒:“是啊。我缺钱花,缺几千万的样子,你赶紧吐出来给我。”“现在没空吐给你,还有不到三分钟就要开始放下一部片子了。你如果真那么缺钱,就给自己脖子上挂一空碗乞讨去。”“你当然得有空。”对方将手机屏幕抵到他鼻梁中间,开始依次滚动那串抓拍照片,因放大倍率过高,镜头发生了变形。他在里边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同样,他也在对方眉目间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褚远见认为自己的耐心比各位同行朋友要高多了,对付叶岚跟她造出来的小畜生时除外,“这是谁发给你的?你给我立刻滚蛋!”今日对褚晏清而言同样是寻常的一天。他在早七点准时服用药物,自知等药效上来后脑子会变得格外的钝,他需要尽快做好用药记录,再核对一遍昨晚列下的工作清单。今日加急的工作安排只有一项,和褚远见谈判。褚晏清掉头就走。如他所料,褚远见一刻都坐不住,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他没有回头,但有意控了控步伐速度,将父亲搁置在他身后两三步的位置,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褚晏清最终停顿在五号化妆间门口。父亲还没来得及提防,他先将对方外衣口袋里的手机摸了,顺势扣上了房门的锁头。褚远见顿了顿,怒极反笑的样子,将镜前的转椅随手拉到了身边,慢悠悠地坐定了:“你妈没了是再没人管教你了,你现在连抢劫都学会了?”“以防你录音而已。硬要算的话,你那才叫抢劫,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我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诉苦换个对象去,我这里没钱施舍你。”“少跟我装傻,一把年纪还敢做不敢当的。”褚远见侧头嗤笑了声,开始摸索随身带的火机,“我做什么了?我只是凭行业经验判断,你手头那电影没什么投资价值。”“就凭你闪电撤资的速度,恐怕连票房测算报告都来不及看。你的行业经验都用在物色女人上了吧。”褚晏清回敬道,“倒不如说,你就是想弄死我而已。所以我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了?是因为当时抢了你的场地,还是因为把我舅舅打发给你了?”“当然是客观判断。有些电影就跟你舅舅一样,你以为五十万就能解决,实际上是个无底洞,往里抛再多钱也见不着回报,不如一分不给。”“既然你要算账,我也可以跟你算算。那小姑娘算你养得最成功的一棵摇钱树吧,圈里走红要靠天时地利人和,也怪珍贵的。就算你不怕丢人,你怕不怕死摇钱树?”褚远见终于紧蹙起眉头。仍没有抬头看他,目光揪着火机和烟头接触点不放,但屡次未能成功燃火:“圈里什么脏手段倒都让你学上了,你这可是敲诈!”褚晏清只无所谓道:“随便你怎么对我。你不是早就想送我进去吃牢饭吗?你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