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这么早?”梁晚余揉着眼睛,小声喃喃道,“我爹又没回盛京,你急什么?”
“虽说定远侯尚在西北,但回门这般重要的日子,即便他不在,也该走个过场。”谢庭玉低头理着被褥,闷声道,“况且我爹娘备下了那么多好东西,就是为了给你长脸的。”
梁晚余不解,“给我长脸?”
谢庭玉动作一顿,声音更低了,“我爹娘知道我在盛京城的名声,也知道你嫁给我落人嘲笑,他们虽对咱俩的婚事有异,却也不愿见此情景,所以才想给你撑撑场面。”
梁晚余半垂下眸子,面露尴尬。
看来这门,还非回不可了。
马车在镇公府门前停驻,二人抬得红木箱子一个接一个的上了板车,大有将整个公府搬空的架势。
梁晚余坐在马车上,面露惊诧,“这……这都是给我的?”
“嗯。”谢庭玉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他睡了两夜地板,浑身酸痛,如今更是没力气答话了。
梁晚余见他这般,也闭了嘴,不再扰他。
车轮缓缓转动,朝着北边驶去,后头跟了一长条板车,赚足了百姓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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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府
马车在门前停稳,车夫放下脚凳,在一旁候着。
谢庭玉先下了马车,面上挂着笑,穿着也得体,不见风流气,倒真有几分清贵公子的模样。
梁晚余钻出马车,瞧着伸来自己面前的手,微微挑眉。
“愣着干什么?搭上来。”谢庭玉脸都要笑僵了,不停地眨着眼睛,示意梁晚余拉住他的手,“不远处有人瞧着!”
梁晚余忍住笑,将手搭在他手心,缓步下了车。
侯府下人一早就等在门口,见小姐归来,一个比一个开心,急忙开了门,迎主子进府。
数不清地回礼搬进侯府,谢庭玉的腰板都直了些,面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
梁晚余瞥他一眼,心中觉得好笑,迈步朝府中走去。
谢庭玉跟在她身后,四处探着。
如今再来,已成府里的姑爷,与第一次进府的感觉自然是不同。
谢庭玉许是想到了什么,话中带笑,“梁晚余,你说若是定远侯人在盛京,得知你嫁给了我,会不会气的脸红脖子粗?”
梁晚余睨了他一眼,许是怕伤了他的自尊,没开口应声。
谢庭玉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嘴上依旧喋喋不休,“我还记得年幼时,定远侯见过我一次,只那一眼,他就直言我是个万事不通的草包……幸亏他没回来,要不然呐,我还真有些不敢上门。”
梁晚余面上憋不住笑,弯了唇角,脚下不停,才过影壁墙,余光瞥见了什么,脚步钉在原地,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你怎么不走……”
“爹?”
谢庭玉的话还没说完,倏地听见一声爹,整个人都愣住了,笑意也僵在脸上。
顺势望去,四五十步外,确实站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