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今与秦璋,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
言今:“刚刚我瞧着街边卖的杏仁茶不错,突然就想吃了,秦璋你去给我买一碗回来。”
说完,言今就推着秦璋往医馆外撵。
秦璋扒拉开她的手,一脸不耐烦:“说着姑母病情的事呢,你满脑子还想着吃,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工夫伺候你。”
言今脸色一沉:“你去不去,姑母这我照看着呢,你这意思是说我不孝了?”
秦璋开始撸袖子,眼睛也瞪圆了。
眼瞧着小两口要打起来了,秦三姑忙劝道:
“秦璋你少说两句,不就一碗杏仁茶嘛,走,子平你陪着姑奶去,咱俩去买回来。”
言今与秦璋,本来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让谁。
秦三姑一出了医馆,他俩马上不吵也不闹了。
言今:“先生,我姑母的病可是有难言之隐。”
秦璋也忙道:“对对对,您只管说,多少银子我们都治。”
老郎中瞧着面前的小两口,这年头日子艰难,多少人家亲爹亲娘都不管。
能为了个姑姑这般上心,还故意斗嘴把人支出去再问病情,也是不容易了。
老郎中叹口气:“你俩倒是心善,那我也知无不言了,刚才那位夫人的身子早该调理了,如今都咳血了,身子骨已经拖垮了。而且她腹痛,还有下雨天手疼,都是受伤导致的。她那个小拇指一直在抖,我看了下,应该之前折断过,没有正骨就叫它自行又愈合了,所以才落下了毛病,但这些只是遭罪,最要命的还是咯血的症状。”
“我开个方子,若能把咳血的症状止住,以后别劳累三年五载我保她无事。若是咳血止不住,那就是我医术不精,你们得趁早另请高明,否则气血亏损,她很难撑过半年。”
秦璋急得不行:“半年什么意思啊,我姑母能说能笑,腿脚也利落,不至于病得这种重吧。”
老郎中很有耐心,又同他更细的解释起来。
言今没有说话,她从小就看外祖父给人瞧病。
很多瞧着病恹恹的,整天药罐子离不开屋,但一年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有些来瞧病时,健步如飞,以为自己就是小毛病。
可偏偏就有几天后,直接发丧下葬的。
言今为什么,连一晚上都不想耽搁,立刻带着秦玉兰离开裴家。
她就是听完这个姑母说的那些症状,便觉得不太好。
言今就走神了一会,秦璋那边,同老郎中就吵起来了。
她赶紧把人拽回来,赔罪道:“劳烦您老开方子吧,别和我夫君一般计较。”
老郎中倒是一笑了之:“不碍事,像我这种开堂坐诊一辈子的,医馆里看得最多的就是生老病死比他情绪还过激的,老朽都见过,年轻那会我还被按在地上揍过呢,自己熬的膏药,全给自己用上了。”
瞧病的,都想进了医馆,郎中妙手回春,叫自己长命百岁。
但郎中们又不是神仙下凡,瞧不好的顽疾,病人没了,家里人来闹,确实哪个医馆都免不了这些。
言今小时候,还瞧过自家外祖父,被人指着鼻子骂庸医,让他赔钱,要不然就抵命。
当然,最后那家来闹的人,被官府带走了,由头是寻衅滋事,勒索银钱。
等到方子开好,老郎中又道:“这种病,就是富贵病,必须拿滋补的东西温阳身体。老朽尽可能用的药,都选的寻常草药并不贵,但其中那味人参是怎么都省不下来的,但可以用人参须来代替,会比参片便宜一半,但一副方子下来也得三钱银子,每日早晚两副药。”
一天六钱银子的药,一个月下来十多两银子!
秦璋心里算完,也吓了一跳。
犹豫了下,他把言今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本来以为管裴老二要五两银子,姑母回到家里也够吃用几个月,但现在看来,一个月的药钱都不够。”
出嫁的女儿,回娘家长住,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就像秦红霄,性子够刁的,她都不大出秦家门,怕出去被人笑话回娘家白吃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