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棠轻声问:“能告诉我吗?”
其实那天在陆家院子准备告诉她的,哪晓得哥哥突然出现。
姜梨松开吸管,陷入短暂的回忆。
过后,慢慢开腔,“因为他亲眼看到大伯母自杀,还因为去抢那把刀把自己割伤了…”
“那天流了好多好多血…不知道大伯母,还是他的。”
那年她7岁,哥哥也就11岁。
那天同往常一样要哥哥教她写作业,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他像感应到什么,放下书包冲向大伯母的房间。
她跟在后面,哥哥跑得很快,等她到的时候只听到他在给120打电话,颤着音,那种害怕是从骨子里发出。
她担心哥哥怎么了,正要上前,突被他一声吼:别进来!
她吓哭了。
不多时,爷爷来了,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佣人脸上也是一片苍白,想带走她,可她不愿意,非要看看哥哥怎么了。
哪知道,一踏进屋内便看到了一地血水。
她瞎懵了,而这时,哥哥用身躯挡住视线,将她圈在怀里:梨梨,别看。
她能感觉到哥哥说话时肩膀在颤抖,嗓音哑得厉害,紧接着,她又看到哥哥满手都是血…
那是他第一次见哥哥哭。
像带着某种绝望。
后来,大伯母被救回来,但哥哥脸上的笑容却少了好多,脾气也变得越来越臭。
世人都觉得哥哥生下来就是罗马,可又知道他经历的那些阴暗呢。
父亲出轨,母亲自杀,还亲眼目睹。
说到这里,姜梨摁摁涨红的眼眶,“以棠姐…你别嫌弃哥哥,哥哥除了脾气差没毛病。”
伤疤…
所以,他虎口的伤疤的那时候留下的吗?
程以棠心口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下。
好半晌,才嗯了声。
垂下眼睫,直到眼眶不再湿润才仰头,“你哥脾气挺好的。”
田甜的电话打进来,说珠宝秀已经进入倒计时。
程以棠一秒进入工作状态。
离开前,将简予深给她准备的那杯牛奶喝完。
很甜。
刚打完门,蓦然撞上一堵人墙,鼻尖差点怼到对方的胸膛,她说了声抱歉。
声音落地,这才注意是谁。
男人放下抬起的手腕,看样子准备敲门。
她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抓小馋猫。”
听言,她无意识撇唇,“看不起谁呢。”
踮脚圈住他的脖颈凑到他唇边,脸上的笑弧柔软,“你闻闻。”
简予深顺势亲了口,“胃好了随便你喝。”
她今天化了眼妆,面色娇妩,但不知怎么,却在眼瞳里看到了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