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哪怕已是深夜,关家别墅依旧灯火通明。
关老爷子一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派人给小儿子打电话,让他立即过来。
怎么也没料到他到现在还没死心,既然孩子找到了,那就让她认祖归宗。
他是不会让关家的血脉流在外。
顺带提一句,“尽快把姓改过来。”
关径山被这句话刺得一笑,“我今天过来不是妥协了什么,这孩子您认我就逢年过节带她过来跟您吃顿饭,不认也无所谓,她有我这个爸爸够了。”
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加重,“糖糖不会改姓,也别私下找她,不然…”
看似在笑,在嘴角弧度勾着寒凉,“那就以您对付我的方式对付您,孝心这东西,在我车祸那年已经统统还给您。”
话毕,毅然转身离开。
还未走到门口,耳边响起玻璃重重摔在地上的击碎声,紧接着听到侄子劝说:“爷爷,这事您就别掺和了,多享享福不好吗?一天到晚瞎操什么心。”
老爷子烦躁扬声:“我能不操心?那是关家的种!”
“…”
之后的咆哮关径山自动屏幕,上车后吩咐司机,“7点让老张来接我,你休息。”
这会儿已经凌晨三点多。
司机关心地多问一句,“不多休息会吗?”
关径山轻笑,与方才在堂屋完全像两个人,脸上只有慈爱。
“早点起来给女儿做饭。”
程以棠醒来快八点,她第一时捞过手机,有他的信息。
显示凌晨两点半。
眼睫轻轻一眨,看来确实在忙。
依稀间听到客厅传来说话声。
她仔细辨了辨,爸爸也来了。
声音不大,又隔着一道门,她听得模糊,但语调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嗯?
这两人有仇?
她披上外套拉开房门,许是听到动静,对峙倏尔停下。
她茫然地眨眨眼,“你们刚刚在吵架吗?”
两人像是商量好,异口同声:“没有。”
关径山移步女儿跟前,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去洗脸,早饭好了。”
程以棠就觉得眼前的和谐是假象,没事,她有的是时间,一会分开盘问。
关径山等女儿进了房间才凌厉开腔:“早断对谁都好,非要等到糖糖伤到遍体鳞伤你才罢休?”
简予深垂眼倒着奶茶,“您说的这些只是假设。”
动作不紧不慢,但紧绷的下颌已经出卖他此刻的心情。
要是能断,早在三年前就断了。
关径山压了压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即便情绪上头,依旧控制着音调,“哪怕万分之一!”
“你应该清楚你母亲的心病来自哪,不说让她接受你们在一起,就是看到糖糖都会激动!”
客厅有一刹的寂静。
一时间只能听到细微的动作声。
杯口溢满,简予深慢慢放下奶壶,面上看起来丝毫不被对方的言语给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