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你难道不觉可笑吗?!”“我是很可笑,可是我这样为自己有什么错!”迟燃痛苦地跌坐在地面,他终于崩溃了,眼泪如河流决堤,“宁颂雅!难道从一开始你对我就是真心的吗?你难道不是只想和我玩玩吗?你要我的真心,可是你的真心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从来都没见过,哪怕一句喜欢我也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我也是人啊,我也会痛苦我也会难过,在你这里得不到安慰的时候我也会趋利避害!更何况,在我们还没有推心置腹之前,是余安给我带来短暂的满足和慰藉!是啊,你是天之骄子宁家大少爷,你总会和一个名门的oga结婚,这些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那我为我自己打算有什么错?你说啊,颂雅,宁颂雅!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一样,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才像一个无力自控的傻子一样沦陷,而你,宁颂雅,你仿佛永远独坐高台……”这样的关系,他其实明白,只有他一个人是输家。宁颂雅俯视着迟燃良久,忽地笑了:“迟燃,你既然知道我对你而言是‘坏处’,你又为什么费尽心机来讨我欢心?你既然要讨我欢心,又为什么对那个余安念念不忘?你不会告诉我,你做的是左拥右抱的美梦吧?迟燃,你还真是有本事,我从前只把你的痴心妄想当成可爱,没想到现在一看,却是可恨!”迟燃闭上双眼,他哭着说:“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可恨的人,我想要你而不得所以我犯贱,脚踏两条船也好,一心二用也罢,可是我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什么都没有了。”他想要对余安好,余安背叛了他。他想要宁颂雅的爱,可是对方却一次次地对他说不可能。他现在就算把自己的心剖开放在宁颂雅面前,恐怕也只能换来厌弃。迟燃从未感受过这种绝望,即便是那日被余安背叛拍下屈辱的视频,也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空气逐渐冷凝,迟燃闭着眼睛,寒气渗入四肢百骸,迟燃想,如果我没有爱上宁颂雅,我和他就都不会痛苦了。“既然你出轨是为了报复我,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怎么样。”宁颂雅转身离开浴室,很快又复返,一把刀子出现在迟燃面前,“来,迟燃,你想要报复,用这个东西杀了我。”“你疯了……”迟燃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他不敢相信,宁颂雅竟然会如此疯狂!“你是不敢?还是不想?”宁颂雅反手将刀子抵在自己喉间,另外一只手握住迟燃的手腕,“迟燃,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背叛我。来,你现在只需要握住刀柄,往这里一刺,你就完全胜利了。”“不……我不要……!!”迟燃大脑空白,他想要挣脱宁颂雅的桎梏,却又害怕自己的动作过大反而将其刺伤。“为什么不要,你不是恨我吗?”宁颂雅定定地说,“现在就行动,迟燃,只有这一次机会。”“不……不!!!”迟燃狠狠咬住唇,用尽力气和宁颂雅的逼迫背道而驰。在刀尖刺破表层肌肤的一瞬间,迟燃总算明白了,宁颂雅对于他的“出轨”,究竟有多么厌恶。就在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那恶心得令迟燃作呕的声音又出现了。“颂雅哥哥,我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吵架,怎么回事?是不是他顶撞你了?”温柔体贴的语气,仿佛他才是这里的另外一个主人,“听得我快吓死了,你没被他怎么样吧?”迟燃有点想吐,但他依然趁着宁颂雅的分心,将那把刀子夺走,地面上立刻响起“哐当”一声。宁颂雅的表情立刻平静下来,他瞥了一眼角落反光的利器,以及,身体微颤的迟燃。“这里没你的事。”“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一个beta来欺负你啊!”oga似乎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娇嗔道,“毕竟你快成为我的未婚夫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一样。再说了,颂雅哥哥,这个beta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们这里撒野……”未婚夫……迟燃的耳边闪过那位戴总的话——他这一刻了解得无比清楚明白!他忍不住为自己发笑。
原来都是真的……“你们的婚事,什么时候定好的?”他的双眼红肿,头发凌乱,看起来无比狼狈,他死死地看着宁颂雅,想要从青年脸上找到答案,“……是最近,还是之前就——”“要是我和颂雅哥哥之前就认识,哪里还轮得到你这种人来作威作福!”oga不屑地哼了一声,欲把迟燃从宁颂雅身边拉走。“滚!!”迟燃下意识地推了对方一把,可目光依然锁在宁颂雅身上,“颂雅,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他的心好像被这一句话切碎了。他的身体里仿佛都是带血的玻璃渣。是的,他明知道宁颂雅和他只有无尽的不可能,但是依然做着可笑荒诞的美梦,自欺欺人,得过且过。但这一次,他没有第二个余安可供选择了。他只能在名为“宁颂雅”的陷阱里越陷越深。“我家里一直希望我能娶一个oga”这是宁颂雅给的答案。迟燃摇着头后退,直到撞到了盥洗池的边缘:“我不想知道这个!”他嘶哑地喊着,“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他!”宁颂雅深深地看着迟燃的双眼:“迟燃,我早就告诉过你,婚姻并不等于爱情。”他顿了一下,又说,“而且迟燃,或许在三天之前,你还有资格来质问我,但是现在的你,凭什么又能来质疑我的忠贞?”他带着oga从迟燃身边走过:“你明明知道,你才是最先背叛‘我们’的人。”宁颂雅再一次离开了,迟燃呆坐在浴室里,直到倾盆大雨在夜晚迎来了终结。这座宁家大宅阒寂无声,宁颂雅和他的“未来式”未婚妻已经不知所踪,迟燃害怕自己听到不该听的声音,害怕自己会在极端情绪的裹挟而崩溃,他脚步踉跄地跑出这高不可攀的地界,穿着睡衣,只身站在路边。迟燃伸出手,月光也落在掌心。他兀然笑出声。他第一次从宁颂雅的房子里逃出来时,也同样穿着睡衣,此时此刻,彼时彼刻,同样的境遇,不同的心情。迟燃在路边走了许久,他想沿着路回家,却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宁颂雅的浴室里。这是他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纰漏。但现在又折回去……迟燃不太做得到。他就这么在路边的花坛边缘坐着,努力让自己什么也别想,至少这样就不会感觉伤心。渐渐地,他感觉到了一阵困意。迟燃想,或许睡在花丛里……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