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未来几乎不可能。
周围亲戚朋友的视线,年迈父母的期许,他们常年累月以兄妹想称,还有那秘密的、充斥着浓重体,液气味的地下情。
林格都不能确定有没有爱的“地下情”。
林格说:“那你以后不要再管控我的交友。”
林誉之问:“哪种交友?”
林格说:“两种都有。”
“你说的是哪两种?”
“你现在心里面想的那两种。”
一来一回,你来我往,不动声色地将感情默契地踢来踢去。
林誉之用钥匙打开入户门,侧身,示意林格进去。
“我很关心你,”林誉之说,“我知道你很通透,对一些事情看得都很轻……没关系,追求快乐,这样很好。我只是担心,担心你会被一些人欺骗。”
他用尽量文雅的词来冲洗掉语言本身的冒犯。
林格说:“你是怕我被男人骗,上床?我还没那么笨。”
林誉之笑:“对,你很聪明。”
聪明到会把他骗上,床。
林誉之没说,林格也能猜得到。
他一定想要这么讲。
林格在玄关处低头换鞋:“你好奇怪,这么关心我。”
林誉之说:“亲哥哥也会这么关心亲妹妹。”
“可能我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林格穿上拖鞋,“我都不会这么关心你的私生活。”
“我没有私生活。”
突兀的一句话让林格抬起头。
林誉之打开指纹锁,握住门把手,轻轻下压,平静:“我这些年没有再谈过恋爱,也没有和任何女性发生过关系。”
林格说:“限定词是女性?那——”
“这个时候不适合抖机灵,”林誉之抬手,捏了捏眉心,不急不缓,“你这个时候抖机灵只会让我想把你拎起来打一顿屁,股。”
林格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当初舅舅和你说了什么,他那时不想我留在扬州,所以话语比较伤人,”林誉之说,“他大约骗了你,也可能骗了我——只有一点,我必须要告诉你,我那时候离开,没打算和人结婚。”
林格说:“我知道。”
“我也没打算听他的话,去搞什么联姻,”林誉之说,“我还没有无能到拿自己的婚姻去换利益。”
林格说:“但你会拿自己去换。”
静默片刻。
林誉之说:“对不起。”
“没事,”林格轻松地说,“反正我也忘了。”
“就,”林格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尘归尘,土归土嘛。你有你自己的选择,我现在也找到了更合适的生活方式。”
她迈入房间,高跟鞋歪了一只。林誉之在关门时看到了这孤伶伶、可怜兮兮倒在地上的鞋子。他的手在门把手上停了几秒,倾身,将它捡起,扶正,仔仔细细地摆在另一只鞋旁边。
一丝不苟到像玻璃展柜中的展示商品。
两人准时抵达机场,等待着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