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是给你下了药的吗?你是怎么有机会救我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呢……”余迢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变成了哽咽。路款冬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过来,余、余迢,你先放下好吗?”他太害怕余迢伤害自己,于是释放出一点信息素,余迢站不住腿软,一时跪倒在地,路款冬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将他按在椅子上。“我不想看见你……”余迢捶打他的背,“你让我解脱吧,我求你了……”“我早该在几年前就死掉,到底为什么要活到现在……”“我、我背叛了安晗,我以后只能和你捆绑在一起,做什么都会受制于你,哪怕现在也是,只要你放出信息素,我就会忍不住臣服于你,”余迢哭得快要喘不过气,头晕、耳鸣、恶心,就像中毒的反应,“为什么要救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啊?我只能去死啊,这样才不会一次又一次和你发生关系……”如果不被完全标记,余迢会死,但他这条命就是任安晗救的,他需要好好活着,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悖论。当时的余迢想,只要路款冬不对他做什么,完全标记也没什么关系,没想到发忄青期让他见识到完全标记的威力,他根本不可能不顺从。可是……可是路款冬拒绝他了,这次没忍住的是自己。余迢不能再深想了,离那个答案越近他就越害怕,越想逃避,想死掉,活着真的好痛苦。身前的路款冬忽然往下坠落,按着余迢双肩的那双手移到了余迢的膝盖,紧接着路款冬双膝跪地,头低下来靠在余迢的腿缝。瓷瓶碎片刺进他的皮肤,鲜血汩汩而出,瞬间染上了浅色衣料。“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啪嗒啪嗒,地板上落下两滴眼泪,路款冬嗓音干涩,“我错了,余迢,我不该逼你,不该对你说重话,不该把你关起来,不该不让你知道自己会分化。”“可我真的不想你死。”“求你……我放你走,我不在你身边转了,求你活着,求你……”路款冬抬起头,双眼猩红,紧接着他拿起地板上的碎片,撕扯下了自己的领口,用衣服将瓷片包起一角,让余迢拿在手中。紧接着他握住余迢的手腕,碎片离自己的腺体越来越近。快要扎入路款冬腺体的时候,余迢忽然使劲,扼制住了他的动作。路款冬把头垂得更低,很平静地说:“你毁了它吧。”“毁了这个让你痛苦的东西。”“虽然你现在肯定很讨厌我以交易的口吻和你说话,讨厌用一个东西和你提要求,但是,”路款冬屏住一口气,沉声说,“毁我的腺体,需要你好好活着,永远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余迢闭上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被路款冬握着的那双手越来越抖。“等你出院,我回路家,你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哪里都可以,我不会找人跟踪你、调查你。”“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和我好好告个别62碎片递到余迢自己手里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任由路款冬向自己的腺体移动,某一瞬间余迢恍然一悟,下意识阻止了路款冬的动作。余迢怎么比得过alpha的力气,他能扼制住动作全凭路款冬自己,按正常逻辑来说,应该是这样的思路:路款冬愿意被他牵制。
那么路款冬是在做样子,他并没有那么想毁掉自己的腺体。他只是不想让余迢去死,先选择这样一个办法来拖延。多么虚伪。可余迢居然下意识松了口气,再快一点、快一点,那个碎片就真的要扎进他的腺体了。可接下来路款冬的举动让他意外,他愿意被牵制的原因是有话要说,而不是所谓的拖延。他说不要伤害自己,他说好好活着,他还说永远不出现在自己面前。全部都是对余迢有利的条件。说完也不等余迢回复,干脆利落地将余迢的手往回拉,也许是太熟悉余迢揽向自己脖子的这个动作,路款冬准确无误地借余迢的手划伤腺体。屋内静悄悄,把一切都放大——两人此起彼伏的沉重的呼吸,余迢好像还幻听到了碎片划过腺体的声音,像揉捏一团纸,像踩过枯叶,与此同时有股电流也直沿脊背向上窜。对于优级alpha来说,腺体是最强大也最脆弱的东西,轻易可以压制他人,但真要毁了,也不过两片刀片的事。路款冬对自己真狠,腺体被划得血肉模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锋利的碎片,只是余迢在温柔的抚摸,眉头也不眨一下。当啷、瓷片重新掉回地上,回震使得碎片边缘沾染上的鲜血变成画笔,在地上画出几根乱糟糟的细线。余迢刚清醒不久,路款冬这事儿就又刺激得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大口大口吸入空气,眼睛睁得很圆,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地落在路款冬手腕。“应该、应该可以了。”路款冬抬头仰视余迢,“我,不是你的威胁了。”“你马上就能拥有新的生活,至于完全标记……你不用担心,在这之前我已经让医生从我腺体里提取了很多管血液。”“医生说等你以后稳定了,应该就是一个月一次,那么我的信息素可以帮你度过两年。”“两年后,市场的无痛清洗标记技术应该已经发展成熟了……”两年,二十四个月,余迢没敢去想路款冬是抽取了多少血液?路款冬如释重负,他终于把想说的话说给余迢听:“这样可以不去寻死吗?”“是我没忍住。”“是我一直在逼你认清我到底是谁。”“你没有对我产生任何感情,我怎么可能比得过任安晗呢,余迢,”这些话最终还是从路款冬嘴里说出来,“所以,求你,不要怪自己……”“离婚协议书,我也签字了,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来,”路款冬说出这句话,“你彻底自由了。”“别死。”余迢盯着他的腺体,如果此刻他也有信息素监测仪,此刻应该辉发出异常警报,惹得人心惶惶,可现在这么安静,路款冬的反应好像不是没了腺体,只是路过踩碎了一朵款冬花。“我、我亲手毁了你的腺体……”余迢将视线转移到自己手心,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要死的人没死成,路款冬是优级alpha啊,腺体就代表他的地位,他还怎么回路家?他回去的时候别人会用什么眼光对待他?谈判时还会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吗?余迢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些问题,然后一把推倒路款冬:“少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我说要毁了你的腺体吗?!”“不,不是你亲手毁的,”路款冬没挪动半点,很认真地说,“是我逼迫的,是我想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