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条条的爱,她想,不过是人本能的欲求,为什么要忍?
只有野兽才充满交配欲,原始粗鄙野蛮,他想,必须抑制,冲动一次就悔一次。
锐敏的人,总有较灵的感觉。看花非花,是一世界;禁欲与欲,是高雅与下流的德行。
路柔没江漫想得这么深刻——要分个道德高低。
也不懂只是想多碰碰喜欢的人,怎么就下流了?
问他,就没有一点对她的念头吗?这种疯狂地绝望地迫切地想合二为一的独占欲,他真没有吗?对她真没一点幻想吗?
没有。
他沉默的目光说:现在这样,最好。
刹住脚,原来已走到马路上,路柔改主意了——准备下馆子。
她给江漫发信息。
【出来一起吃饭吗?】
几分钟后。
【已经约了别人。抱歉,下次可以吗?】
对他已不抱多大期待,就酸胀一下,也过去了。
路柔打了的,去一家昂贵的中餐厅,点了叁菜一汤,夹着菜,看着,说今天就奢侈点吧。
拍了照,配文发朋友圈,算了,取消。没有意义。
这时,背后有声音来——怎么一个人?
路柔侧了下头:姜人海?
他旁若无人地坐在对面,撑着下颌:怎么没人陪你?
为什么要人陪?她完全放松。
他的手在椅背上轻拍出节奏。
今天不是你过生吗?
路柔夹一口菜,刨饭,咀嚼咽下,擦擦嘴:你怎么在这?
他说路过,看你孤零零的,就进来了。
别讲得我好像很可怜。她撇了一眼。
姜人海耸耸肩:你乐意就好。
吃了半分钟,路柔看看门口,又看去他,说:我没钱出第二个人的。
姜人海笑起来:小气。我请寿星吃。
她沉默下去,说不清的情绪,呢喃了句谁要你请。这顿餐澹静了一段时间。
姜人海把一个盒子推过去:生日礼物。她俯低眼:我不要。
又是只有我送你礼物是不是?
她吃得急了,慢吞吞说:不是。
十八岁后你爸妈就不给你过了,你高中朋友又少,现在早没联系吧。室友没一个陪你吃饭,能送你礼物?
姜人海,我有男朋友。她摇摇手上的银链。他送的。
愣了一下,他的脸骤然沉下来,皮笑肉不笑: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