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陆于飞也不便干涉,伊莱是向导,也是他们的室友,可以算是自己人了,他要是出言阻止未免显得太小气了。
然而回了宿舍后汤一白和陆于飞也没说上两句话,看到他过来就装作有事要做走开了,去倒水喝或者去上厕所,和陆于飞尽量不要离得太近。
晚上断电前汤一白躺在床上,感觉今天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打开手环看夜甜cp的照片,一直到宿舍熄灯断网。
哪怕已经看过一百零八遍了,他仍然觉得照片真好看,夜神真帅,夜甜cp就是最吊的!
看完之后汤一白心里那个洞勉强被填上了,然后才闭上眼睛睡了。
半年多来陆于飞第一次感到一种压抑不住的烦躁,这种烦躁跟以往被周围人轻视,误会或者鄙夷所引起的心情郁结不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
仿佛身体内部长久以来蛰伏的一只兽终于苏醒,在他心里胡乱抓挠顶撞,却又冲不出周边严密的桎梏,令他整个人由内而外地躁动不安。
就像此刻宿舍楼外面的花园里,一只野猫在这春天的夜晚无心睡眠,扯着喉咙不停地尖声叫唤。
在黑暗中躺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他忍不住还是下了床。收假时从汤家带过来的牛肉干已经吃完了,他就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快两个月没碰过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支烟。
点燃后吸了一口,再徐徐吐出白色的雾气,轻剂量的尼古丁在这个时候勉强能起到一点聊胜于无的慰藉。
再给那家伙几天时间,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把整支烟全部吸完后,陆于飞稍微好过了一点,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
这个夜晚汤一白即便在睡梦里也绷着一根弦,第二天一睁眼就检查自己的状况,嗯,还好,信息素没有释放出来,然后才起床洗漱。
出了卫生间后正碰上陆于飞从卧室出来,汤一白刚要躲进自己的卧室,却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但并不是信息素,而是久违的烟味。他不由得惊讶道:“陆于飞,你昨晚抽烟了吗?”
陆于飞看了看他带着洗过后水润润的白皙脸庞,“嗯”一声。
汤一白已经很久没见他抽过了,疑惑道:“为什么突然又要抽烟啊,不是已经戒吗?”
陆于飞依旧垂眸看着他:“你说为什么?”
“是不是跟天气有关?我这两天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不过能不抽还是尽量别抽了吧。”一接触到他那含着某种莫名深意的眼神,汤一白就仿佛被烫到一样哆嗦了一下,匆匆回答之后就心慌慌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回房后他冷静下来想了想,多半是没有牛肉干吃了,陆于飞又不好意思向自己要吧。回头给妈妈打个电话,再劳烦母上大人做一些寄过来好了。
昨天战指一班的学生们谨小慎微井水不犯河水地过了一天,今天上精神力传递这门课时都有点僵硬,向导站一边,哨兵站在两米外的另一边,互相大眼瞪小眼。
凯瑟琳教官奇怪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已经学会远距离精神力传递了吗?”
学生们吱吱唔唔,都不好意思回答。
最后班长文森特硬着头皮说:“报告教官,哨兵向导离得远一点,这样可以保证大家的安全!”
凯瑟琳忍俊不禁道:“倒也不必这样草木皆兵,我看同学们的自控能力都不错,不然教室里的信息素报警器已经响了。信息素是要控制,哨向之间的日常相处也需要把握一个度,但过犹不及。哨兵和向导需要良好的沟通和协作才能更好地发挥出各自的实力,如果刻意地彼此生疏隔阂起来,那无异于作茧自缚。大家把心态摆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然影响到正常的学习和训练就得不偿失了。”
学生们一听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这才打破僵局,像以往那样组队练习。
既然教官这么说,汤一白也松了一口气,走到陆于飞跟前和他面对面地站着,然后抬起头看向那张清俊英挺的脸庞——
不行不行,他又要晕了!
难道自己的嗅觉系统真的出问题了,就算陆于飞没有散发信息素,他也以为闻到了?要不等周末有空的时候去校医院检查一下吧。
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和陆于飞之间隔了差不多一米,不敢再看他的脸,只盯着他胸前第二颗扣子,干巴巴地笑道:“就,就这样吧,像教官说的那样练习远距离精神力传递也不错。”
陆于飞深吸一口气,却没说什么。
汤一白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然后把自己的思维索伸入陆于飞的精神领域。
两人离得比平时远了一倍还多,这让汤一白操控思维索时有点费劲,效率不如前一次高,精神力也不如往日集中,多花了不少精力才勉强达到前一次的效果。
对于陆于飞来说自然也一样。
不过不管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两个人互相完成传递精神力后,陆于飞的情绪还是缓和了不少,暂时没追究汤一白刻意疏远自己的举动。
已经两天了。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能躲到几时。
其他同学在凯瑟琳教官的开导之下倒是没有什么障碍了,这节课过后就恢复了正常的交流。
伊莱对克雷尔的态度也略为缓和,不像昨天那样别扭。毕竟两个人都是a级异能者,在班里都尖子生,一举一动都被老师和同学们看在眼里,需要给其他学生起到带头示范作用,而他们的自控能力也确实相当不错,不用把关系弄得那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