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房间里响起门开合的声音,嚇得肖兰时立刻躲进床底。他趴在底下偷偷往外瞧,净堂的正门关得严严实实,正纳闷,一转头,望见通往禁池的后门开了一条缝子,里面有光泄出来。
卫玄序清晨还要沐浴?
肖兰时心中咂舌一声,我討厌的良习你还真是都占了。
正事要紧,他又从床下钻出来,游走在清堂的每一处角落。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出城腰牌的影子。
倒是那同心结总是能不经意地瞥见,肖兰时一个生气,一头撞上去。灵识碰在书柜上冲得云开雾散,同心结纹丝不动。
望着后门缝里搭进来的光亮,肖兰时暗自揣度,若不是在房里,那不是在禁池就是在卫玄序身上。算了,来都来了。
肖兰时钻进门缝,刚一进门,周围的冷气迅速将他包裹,他一抬眼,望见墙上地上都结了层白霜。
禁池深处传来两声低吟,肖兰时分辨良久,才听出那是卫玄序的。
这声音沙哑急切,和卫玄序平时的音调完全不同。若不是肖兰时熟悉他,必定以为他屋里藏人。
他向前飘,要看卫玄序到底搞什么名堂。
突然,卫玄序冷声道:「谁?」
肖兰时心中一惊,立刻向回逃,当灵识一躥回他的身体,肖兰时转身就跑。
「轰隆——!」
伏霜剑迎面劈来,肖兰时闪身一跃,滚落到地上。
「哎哎哎,卫兄!是我!有话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手动脚的!」肖兰时抬起两臂挡在前面,討饶道。
卫玄序未收剑:「你偷潜入清堂,到底想做什么?」
「我恰好路过了,看看卫兄你醒没醒嘛!哎呀,你醒了就好,醒了你就给我去做饭吃呀!」
紧接着,伏霜剑往前一抵,眼看就要刺上,肖兰时连忙哎呦哎呦地求饶。
卫玄序轻声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肖兰时瞪着他,这人说话那么温柔,可张嘴全是要人命的刀子!总不能跟他说我是来偷你腰牌的吧,可大清早的,要死要活地被他撞见,哪有什么理由!誒,等等,大清早的?
忽然,肖兰时心中一闪,抬起头:「你果真要我说?」
卫玄序没说话,静静等他下文。
肖兰时红了眼眶,谎话张口就来:「你以为我一个金麟台上的公子,为什么放着元京的荣华富贵不要,偏要来你这鸟不拉屎的萧关?」
卫玄序的表情肉眼可见地一凝。
肖兰时见有效果,硬挤了两滴泪:「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与卫兄和盘托出了。我仰慕卫兄多年,今日我用灵识偷入禁池看卫兄沐浴之事暴露,我已无顏面对卫兄,无顏面对我的情谊。我罪孽深重,想必卫兄也不愿见到我这样卑鄙无耻之人,从今日起,我便不再叨扰,这就启程元京,不在萧关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