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刚掀开帘帐,便有两个侍女凑上来,对我福身道:“周姑娘,主子有令,今后由我们来伺候您。”
我在督主府当了半年丫鬟,府里的下人也见了个遍,她们明显不是普通的侍女。
想到昨晚傅啸的话,我不由蹙眉。
我坐到镜前梳妆打扮,侍女要帮忙,我摇头拒绝,让她们先下去。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动。
被监视控制的怒气涌上来。
我摔了牛角梳,披头散冲出门。
我倒要问问傅啸是什么意思,让我做他手中的一把刀,又把我扔在这里,任其生锈。
两个侍女身手极好,很快拦住我,笑道:“因为前线兵马异动,陈自安坐罪入狱,而皇室马商周家,男丁流放,女眷为奴。”
我错愕地听着,这一切,我全然不知。
侍女继续解释,北方蛮子与本朝战事吃紧,兵马不足,兵部侍郎陈自安负责招兵买马,用的便是马商岳父的马匹。
不料,那些马儿上了战场便开始腹泻,羸弱不堪,骑兵因此节节败退,朝廷大败。
皇帝失了颜面,震怒之下,下令将兵部侍郎打入天牢,重惩皇商。
陈自安做事向来谨慎,谁有那个本事翻云覆雨,不用想也知道。
其实,傅啸想对付陈自安,有的是办法。
亏我还自以为,能凭自己的力量,报复仇人,在傅啸那里做一个有用的人。
陈自安入狱,周家落难,我大仇得报,心里却空落落的。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假寐。
不知躺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听见镛窗外传来细碎的声音。
似乎是两个侍女在说话。
“主子这么快就处置了陈自安,他羽翼未丰,丢进牢里对太子也没什么大的损害。”
“是啊,若是让周姑娘潜伏在他身边,窃取些有用的情报,可比如今划算多了。”
“督主这步棋走得差了些,不似他往日风格。”
我隐约听见一声轻叹,接着是极低的声音,“周姑娘和陈自安是老相好,时间长了,谁能保证不会旧情复燃呢?督主恐怕是……”
“你的意思是……”
“嘘。”
听着两人议论,我心思转了又转。
难怪傅啸下手如此快,他生性多疑,恐怕是担心我被陈自安策反,反过来传递虚假情报吧?
我出门探望我娘,借此摆脱两位侍女形影不离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