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葛汗青又首当其冲,愤愤道:“要是斩杀了妞儿能解您心头之恨,大郎只等您一声令下。”
“大哥。”费润就喜欢泼葛汗青的凉水,阴阳怪气地说:“干爹说过‘武乐书想护住的人,你动不了’,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武乐书的对手吧?”
葛汗青自有胜算的样子,不忿道::“一个武乐书能成多大的气候,他来一回干爹给他穆宅个面子罢了,王者行事向来影踪诡异,我至于还非跟他打个招呼去吗?”
费润又挑刺:“大哥的意思是穆宅的脸面,干爹顾得紧,你倒是不管不顾了?”
“老四,你连话都听不明白,就先学着把嘴闭上,哥哥们面前哪轮的着你头头是道?”葛汗青就认这个位次。
费润又阴阳怪气着:“好,小弟全听大哥的,闭嘴不就是了吗?哪天你杀完了妞儿,再来扒开我的耳朵告诉我一声,若是能带回个脑袋让我开开眼,大哥可就更无敌了呀”。
邹盘之一看再不说话也过不去了呀,终于开口:“干爹,曹义云一死,现在安插在穆宅的王者就只剩下妞儿一人了,若是当真怪罪下令斩杀,可就前功尽弃了呀,还请干爹三思而后行啊。”
费润居然第一个不斩不快,扭头反驳道:“不是二哥,照您的意思是干爹还得多备出几个王者来供着妞儿杀着玩啊?就这么一个祸害,留到什么时候都是祸害”。
葛汗青恨的牙都痒痒了,添油加醋道:“是啊,而且现在看来,斩杀王者根本就不是她的目的,直接奔着干爹来造反她才痛快呢。还指着留她何用,这么明显的忤逆就算日后真成了什么事也难将功赎罪”。
邹盘之娓娓道来却字字鲜亮:“大哥,老四,先放下妞儿的恶性不看的话,起码到目前为止穆宅什么动作都还没有,那就说明妞儿还没有坏了干爹的好事。她在一天她就当一天穆宅的少奶奶,干爹若得了下手的机会总是方便的多。成了干爹的事,之后干爹也自会处置她的,二位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再者上次干爹都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再想妄动的也堪比忤逆了吧”。
“干爹!”葛汗青和费润齐声叫来,五爷倒只摆了一下手。
众人就听到了海株昆下楼梯的声音,这谁都回头看他,海株昆就更哆嗦了。
五爷等着海株昆邯郸学步一样可算走到地中间来的时候,才开口:“大郎,县知事和各军阀的关系再稳固一下。”
葛汗青得了令分外得意,爽快答道:“是,干爹,大郎去办,您放心。”
原本五宅每一年各行各业所需的铺面运营和对外流通的主要途径都依靠的是葛汗青葛宅托着的铁路运输,可以说与穆宅的航运是二分天下的。
可如今既然有着这样一个明摆在面儿上的可以运用的机会,那就是春航,五爷还哪里用得着想什么其他的方式去穆宅拉近距离呢,不先搞好关系,何谈彻底搞垮。
五爷又开口:“要的不是接着走铁路,而是说如果不走的话,这条路也还是你说的算。”
葛汗青听蒙了,顿顿地问了句:“干爹,这自然是,可干爹的意思是……”
五爷吩咐着新算盘:“今年我们各家都改走航运,用的就是他穆宅的舰队,每个人手里边需要的货物都拢一拢,首次合作,别亏待了武大管事费心操持一番”。
可听懂的的确不多,还好也没有敢问的,都只答着:“是,干爹。”
怕是打这以后啊,再让葛汗青和费润提说斩杀妞儿的事,这两人也不带开口的了,现在往回一走,两人还谁都巴不得怪谁似的大眼瞪小眼呢。
邹盘之一听就明白,心里边倒是佩服干爹真能耐住性子,就他扒拉手指头算算跟穆宅怎么也杠了不下两年了,还能玩出新鲜来,真是不服不行。
傅云空听没听明白,都没他什么事一样,倒是看了眼刚站稳就散场又急匆匆起步的海株昆,一闪身就走在了最前面,不见影踪了。
剩下五爷自己还在那数着,少来了一个,可这一个若是真的召来,到底是会杀了他呢,还是会听他的呢?女孩子就是事儿多,哪一个都没个能瞧明白的时候,哎呀算了,气气也就罢了,还能把她怎么样。
“盛怀洛——”五爷吆喝:“一会给穆宅送份拜帖去。”
“好嘞,主子,我天一亮就过去,您要不要回去歇着啊?”盛怀洛边答话边上来扶五爷,又哄劝道:“主子可是生小姐的气啦?孩子还小呢,这样的性子已是难得了啊。”
“你呀,什么都知道!”五爷竟宠溺一笑,只说:“回吧”。
是啊,都说好了,要教人家怎么玩的,自己先撂了挑子可不行啊,再者五爷可是最玩的起的了。
小武一大早从盛怀洛手里接过拜帖的时候,大概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着定,现下老爷读完拜帖他又接到手上一看,正应了心里的猜测。
可黎叔却一开《地坤轩》的门就嚷了一句:“不行”。
老爷劝着:“什么啊,你就‘不行’?先歇歇!”
小武赶紧伺候黎叔坐下,又把倒好的热茶端到桌案来,说:“黎叔,别急,先歇歇看一眼帖子”。
黎叔大喘着粗气,接过来扫了一眼,就说:“老爷,我说什么来着,他五宅就不可能安什么好心呢?我甚至怀疑他有意为之这才是头一步棋呀,这招您要是接了,他下面说不定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呢。”
“有为,这话到了你嘴里怎么变得这么难听了呢,啊?别的宅子就可以走咱们的航运,他五宅上下就不可以呀,人家还妥妥当当地满装满打的算呢,定是不会让咱们吃了亏的呢!”老爷故意夸张着一副还没得便宜就卖起乖来的样子逗着黎叔。
黎叔可一眼全看透的样子,立马下定论:“别的宅子用咱,我还乐不得的呢。可这五宅不一样啊,老爷,他明明霸着铁路上的干系,干嘛自废前程多此一举,他就是心怀鬼胎呀,太此地无银了呀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