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刚才安远在他耳边呢喃的“这样你就不会丢脸了”,难不成安远为了给他打掩护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这种小事也不至于此啊!他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把安远再叫到家里来吧,我们再谈一谈。”而盛安国很快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站起身来嗯了一会儿就挂掉,回头看向自家大哥:“嘿,那顿先放一放,外公家突然要找咱们吃饭,你要不要去?”18“外公?”盛安黎懵了一下,他们的外公江文山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实则没出现过几次,也就小时候逢年过节会被父母带去拜访。可后来安国出生母亲去世,盛安国因为受了冷待总躲着不愿意去外公家,而再娶后的父亲去江家也总像是有顾虑,所以他与外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直到他父亲和继母意外去世,江家那边给他递了消息让他好好干,也不打算来参加葬礼。他不懂上一辈的恩怨,只能随外公和舅舅的意。江家属于老牌家族,循规蹈矩颓势尽显,他当时想伸手帮一帮,可江文山是个顽固不化的倔老头,舅舅江律更是耳根子软凡事都听他爸的。这两个人一听到盛这个字都像恨得牙痒痒,一来二往他也不敢提了。所以直到他出事,盛安黎也没想过去找他外公舅舅,他也没想到盛安国小时候这么怕江文山,现在竟和江家联系这么密切。他已经在安远面前暴露,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还活着。可盛安黎经历了太多,一想到这世界上少有的两个亲人,又总想去看看他们还好不好。盛安黎想来想去,准备打扮一番装作是安国的新助理,起码能看外公舅舅几眼就够了。盛安国对此不置可否,斜眼看向身旁佝偻着身子的黑衣黑墨镜哥哥:“哥,你现在不像我助理,倒像我保镖,还是扫地僧那一款。”江文山不允许汽车开到宅邸,所以从正门开始他们要穿过偌大的花园才能进入主宅内部。盛安黎走在盛安国身旁,巧妙地落下一步,让外人看起来确实是盛安国带过来的下属。但盛安黎在自己傻弟弟身后切了一声,没有理会这人的吐槽,努力入着戏。天色已晚,树丛花草随着晚风晃动着,花园中央的雕塑喷水池随着灯光的照射高低喷涌着,江家的宅邸一直老牌而肃穆,但这次他们看见周遭在修剪奇特花木下、水池阴影边捧着红酒杯谈笑的男男女女,让整个江宅都有活气不少。这竟是个宴会,而江文山和江律竟都没告诉盛安国这件事。以江家的风格,其实很少这样宴请四方了,所以盛安国理所应当的以为这只是家宴。要是以前的盛安黎早就兴奋的跳起来了,而他现在却旨在庆幸自己是装扮了一下,不然这场宴会就成了他盛安黎的复活秀了。他贴在盛安国耳边小声叮嘱:“一会儿送你进宴会厅后,我就找机会出来,在外面长椅上坐坐等你好了,我在那么光亮的地方待太久很容易被人发现的。”盛安黎微侧着脸扫视着外面略有眼熟的众人,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化妆师,还是在暗些的花园里更安全一些。身着西装马甲的小执事单手托盘给他们送上香槟,站在二楼露台上俯瞰人群的江律很快发现了自己仅剩的外甥,他向下挥了挥手,示意盛安国等他下楼迎接。江律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盛安黎看见舅舅也有些开心,但他还是得保持现在的助理设定,总不能先扑过去。盛安国迟疑了一下,向江律介绍身边的人:“这是我的新助理,你叫他小、小李就好。”盛安黎驼着背点点头,也不敢直视舅舅。果然遭到一直很注重形象的江律的批判:“拱肩缩背、行迹猥琐,还不摘墨镜这么没礼貌,你招助理都不管体态礼仪的吗?”盛安国尴尬的捂脸,也知道江家一贯注重这些有的没的,只能开始胡编乱造:“小、小李他工作态度很好,就是小时候生了病弄坏了脊椎和眼睛”江律轻哼一声,有些刻薄地张口:“我是不懂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子里的公平正确,反正想进江家的人光是看形象就会淘汰一大批,更何况你这助理连直视我都不敢,要是我肯定不会要的。”你爱要不要。盛安黎躲在墨镜后翻白眼,他也知道江律和江文山一贯这么端着贵族饭碗,也不管江家现在都废成什么样了。但他也知道他们本性不坏,无非就是高傲而尖刻,他母亲有时候也会这样挑剔,但比起他们还是温和很多。盛安国在中间打着哈哈:“舅舅怎么突然想起搞宴会,我还以为就是一家人简单的吃个饭呢。”江律脊背挺直,西装笔挺地修饰出他的身型,他优雅地从身旁的托盘里端起红酒:“怎么说呢,江家也是时候该发展一下了,开宴会无非是要点存在感,对外形象也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