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傅大少爷,杨大少爷。”宫人上前行礼,然后退开,让二人进来。
看到许巧月在冰棺里的尸身,杨锦芝的眼睛立刻就红了,是那种恨到极致的赤红。
“烧了!”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杨锦芝在恨怒中,说出了这两个字。
前朝时,火葬很流行,虽然大多数人都选择土葬,但火葬也有不少人选择。
而本朝,不实行火葬,遵从周礼,死必归土,也就是“入土为安”,这是儒家讲究的孝道。
越是高门大户,就越是讲究,墓葬都是严格按照风水来挑选的,身份越高,墓葬就越大,陪葬之物也多。
杨锦芝下令烧了许巧月的尸身,显然不是想火葬,而是想将其挫骨扬灰。
这恨意,浓重的两侧侍立的宫人都觉得害怕。
傅天泽倒是很理解,见这些宫人们呆愣,便呵斥道,“没听见吗?”
随着他这一声落下,宫人们想起了上头贵人的交代,忙不迭的按照杨锦芝的吩咐,搭火柴架,然后将许巧月的尸身,从冰棺里挪到或火柴架上。
有眼色的宫人搬来火油,浇在许巧月的尸身上,连带火柴架也浇了一遍,然后取来火把,递给了杨锦芝。
杨锦芝一直静静地站着,见宫人递来火把,他半点不犹豫,接过来就往许巧月尸身上一丢,直接丢在许巧月的脑袋上,眨眼间火焰铺开。
炙热的火焰将整个火柴架烧起来。
宫人们受不了热意,退远了些。
只有不怕热的傅天泽,和硬抗的杨锦芝站在原地。
“我其实……一早就怀疑过她。”杨锦芝忽然道。
傅天泽默然,没说话,他知道杨锦芝并不是需要人跟他说话。
“我一直都知道,许巧月表面乖巧,但却一直嫉妒玉芝,嫉妒她的出身正统,嫉妒她的容貌身段更美,嫉妒她更聪明灵秀。但我却没想到,她能恶毒到这种地步。”杨锦芝眼眶通红。
杨锦芝哽咽了一瞬,“那年中元节,我原是想上门接她的,可我想给她一个惊喜,赐婚的旨意还没有宣读,我怕她被人非议,所以约好了在星湖边的八角亭等她,”顿了顿,“但她迟迟未来。”
“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等到了深夜宵禁,一直没等到她,才回去。”
“可我却不知,就在星湖的对岸,她被人推进星湖里,摁着脑袋在水里,连求救都不能,我明明就在对岸……我明明就在对岸……”
杨锦芝恨极了的目光,死死盯着火焰里的身影,“我真的恨……”
恨许巧月,更恨他自己。
傅天泽紧紧抿唇,眉头皱起,心里叹息。
果然,杨锦芝哪怕下令烧了许巧月的尸身,仍是不能释怀。
他恨的不仅仅是许巧月,还有他自己。
怕是被太子说中了,杨锦芝会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