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眉一直侧耳听着,这两人都是文雅之人,谈起话来不急不躁,让人不自觉沉浸其中,听了半晌,她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东家和染匠之间还有什?么恩怨嚒,为?何这些染匠都这么想?”
两人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望得她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去,“对不起……”
“东家拖欠染匠们已有三个月的工钱。”言卿舟缓声回应。
“那……”她抿了抿唇,小?声呢喃,“那也不对啊……”
“怎么个不对法,表娘子不妨直说。”
她没想到?言卿舟竟愿意听她的话,可她觉得不对劲,并非有什?么依据,只是出自于一种敏锐的直觉,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难以启齿,只好嗫嚅道,“我……我也只是觉得奇怪,大家中了毒,于染坊东家也没有益处,反而是那些染匠,口口声声索要?赔偿……”
对了!问题就出在这个之上。
两人被她这么一说,登时如茅塞顿开。
言卿舟眸里露出了赞赏,止不住翘起嘴角道,“表娘子真是一语中的。”
卞道仙也跟着笑道,“没想到?表妹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被他们这么一通夸,她更加赧然,支吾道,“我真的……是随口猜测的。”
阿琴见她的脸红扑扑的,便出来解围道,“快别说了,菜都要?凉了。”
言卿舟瞥了一眼她脸上的羞态,心头泛起涟漪,却不敢冒犯,一瞬间便挪开了目光道,“阿琴说得是,表娘子也不必羞怯,还是先吃饭要?紧。”
鸢眉不习惯受到?这般注视,便缓声道,“都别说我,你们也吃吧。”
于是大家都动了筷,期间,阿琴凭一己之力将这略显局促的局面?挽救了回来。
这才发现,原来言卿舟也只长了她两岁,他也不像看上去那般高不可攀,反而还格外平易近人。
鸢眉在大家的欢声笑语间,也逐渐放下了心防。
夜渐深,卞道仙便带着姐妹俩先行离去。
上了马车,阿琴才忍不住问,“表姐认识卿舟哥哥?”
卞道仙也好奇地朝她望来。
鸢眉只好吐出实情,“算不上……就是一面?之缘,就是……我上回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监察御史,怎么……”
卞道先开口为?她解了惑,“言知?县是去年开春来到?宁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