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孩子还是充满了天真浪漫想象力的年纪,对于老鹰和猴子都会说话这一点,接受得远比大人快,也更自然。“你们是妖精吗?”徐晓明问小猴子。小猴子点头。“你们会说人话!”徐晓明虽然是问,但语气很笃定也很兴奋。他知道妖精是什么,他在动画片里面看过。小猴子围着徐晓明坐下,其中一个脑袋上带着呆毛的猴子说:“学,学话。”“你们在学说话。”徐晓明理解得很快。小猴子们就点点头。徐晓明问:“是你们的爸爸妈妈逼你们学习的吗?我的爸爸妈妈就喜欢逼我学习,可讨厌了。”小猴子们不理解被逼学习的概念,为什么学习还要被逼呢?它们在山里面这么多年,难得才抓住了一个学习机会,托了民宿季老板的福,拿了电子挂画来跟着念,对它们来说是绝佳的启蒙,因此小猴子们每日都是勤勤恳恳,唯恐浪费光阴。不仅是小猴们,连带着山里许多开了灵识的小动物也是常常一起跟着挂画练习发音。今天就是时间比较晚了,如果早一点的话,徐晓明遇见的就不只是小猴子了。小猴子们难以表达复杂的句子,只能对徐晓明连连摇头。又去山石后面把几张挂画搬出来,很郑重地说:“要学!”没想到看上去比他还要小的小猴子,竟然有这么强烈的学习欲望和上进心,相比较起来,有着更好学习环境还不努力的徐晓明不由得有些惭愧。徐晓明看见那些挂画上还有一二三四这样的数字挂画,见小猴子对那挂画很珍惜的样子,心中又有了点孩子气的卖弄,就从自己书包里面把课本和草稿本铅笔盒都拿了出来,给小猴子们展示自己二年级的语文课文,以及数学作业上的加减乘除。和那种基础早教用的挂画比起来,徐晓明五颜六色的课本,以及课本上难度不同的题目和文章,简直像是给小猴子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乱花渐欲迷猴眼。小猴子们果然惊叹这另一个层面的学习难度,跟着趴在徐晓明身边看着他拿起铅笔来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在看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徐晓明说:“我再把你们的名字也写上。”他说着写了个反犬旁,然后在猴子们期待的目光下,卡壳了。“猴”字怎么写,徐晓明完全忘了。他小脸一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学渣属性,托词道:“你们还不会说自己的名字,等你们会说了我再写,不然我乱写是不尊重你们。”小猴子信了,又推推徐晓明,示意他读课文,猴眼亮晶晶。徐晓明还没有这样被崇拜和信任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充斥在在他胸腔之间,他有些后悔平时学的不够认真,以至于现在读起课文来都有些磕磕巴巴的。徐晓明就趁着日光还没有下山的时候,给小猴子们读了课文,还和它们一起做了几道数学题。诸如一共有二十四根香蕉,六只小猴子能分到几根这样的算术题,徐晓明算了半天还算错了,反倒是小猴子用手指在他的课本上写了个四出来。徐晓明脸红难挡,“我,我就是一下算错了。”早知道他在学校就认真听数学课了。小猴子也没有笑他的意思,反而对他的课本很是感兴趣,让徐晓明接着再出题。徐晓明也难得有这样的玩伴,一时觉得做数学题都好像有趣味起来。一人几只猴在山林深处和谐相处的时候,山林外面的大人都快要急疯了。方琴和几个老人在徐晓明不见的当下就开始寻找,找寻了几分钟没有结果的时候,她就立刻联系了景区的管理人员。管理人员当然很重视,一边安慰游客一边也组织人手帮着找人。那会儿方琴和老人们虽然着急,但没有太恐惧。因为徐晓明的性格他们也知道,偶尔是调皮会折腾的,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找到了。谁成想找了一下午,工作人员把附近几个主要景点的山头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徐晓明的身影。家里的两个老人都快急晕了,方琴也联系了自己的丈夫徐华,她心急如火却不得不支撑住,安抚老人情绪的同时联系北山这边的派出所。景区对孩童走失的事件也很重视的,毕竟关乎到景区的风评。在和公安一起查看了监控后,确定徐晓明没有自己或者被他人带下山以后,又有别的游客表示在山上见徐晓明往某个方向去了。景区领导和派出所的警员都是本地人,一看游客所指的方向,霎时面面相觑,表情有点古怪。游客指的正是待山的方向。本地人只要是上了年纪的,多多少少都听过有关于那边的传闻。虽然现在讲究科学不兴迷信那一套,大家也都不愿意上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