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可能轻易留下这么个女人在身边。“你看出来了。”薛烬反笑了,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满足。“那模样在那儿摆着,任谁看了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听说你昨天为了她把徐迁的手给剁了,他可是徐家长子,你到时候回京怎么跟皇上交代?”“手不干净,斩了便斩了。”薛烬轻巧道。池山看他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最后只能恼火道:“你真是没救了你!她若是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我看你到时候后悔怎么办?”以前是想要刺杀薛烬的人近他身的,但没有一个是方才那女子那样的,是以那些人也没有近到这种程度。“她要是有问题,我头一个杀了她,以儆效尤。”薛烬扯唇笑了,漆黑的眼瞳中泛着杀气。怎么这么浪池山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眼前这人可是薛烬,他是失了智才会担心他会被一个女人迷昏了头。更何况那营帐里面的女人并不是赵扶卿,没有半点儿需要薛烬犹豫的地方。这一晃神,池山突然明白了薛烬为何要给那女子一把刀。想起方才在营帐里面视他若无物的女子的眼神,希望她没有别的企图,否则,不过是多添了一条命。“说起来,你多久没有见卿……”池山话说了一半,后半句话生生被薛烬的目光给逼退了。池山见他身边突然多了个这么相像的人,还以为至少是能想开一点儿了,不再执着于那份妄念了,谁想到,还是这提不得的样子。他莫名就心下痒痒,想要再刺他一下:“上次相见得是两年前了吧?她进了宫,再想出来就难了。”这样说着,池山心下也有些叹惋,他们这些打小一起玩儿的,前几年还以为能一直那般。谁曾想,宫门是一道墙,北地又是一道,戎狄未灭,何来安宁?薛烬没说话,但目光明显暗了些,显然是想到了记忆中那个温柔大方的女子。其实他们不是两年没见,上一次相见,是在去年的宫宴上。薛烬嫌宴会上人声嘈杂,没待一会儿就离开了,说是去外头转一转,这一转,就转到了赵扶卿宫门外那条道上,她是前脚刚说自己不胜酒力回来的。两人相遇,薛烬还没说话,便见她先红了眼眶,低声叫他:“阿烬。”他想,她那般大度温柔,在皇宫之中定然受了不少苦。否则她怎么会这般轻易就落下眼泪。薛烬下意识伸手走近她,想要像从前那样安慰她,问她在宫中可受了什么委屈,可她却连退了几步。那几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画得清晰。他弯身行了个方才在大殿之上都没有行的礼:“是臣唐突了。”眼前的娘娘,从前的姑娘没应声,她已然转身回了宫。像是对他从未言明的感情的一个答复。池山看到薛烬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和薛烬相反,明明是一同长大,他对赵扶卿倒没有薛烬那么深的感情,在他看来,赵扶卿不过是京中众多规矩的世家小姐当中的一个,大方温婉,行事规矩,好是挺好的,只是看多了就觉没什么意思。相比较来说,他还是对刚才营帐中那个冷艳的女子印象更深一点。这两人虽然容貌有五分相似,但莫名的两人给人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放在赵扶卿脸上的清秀不出错的容貌,变成了那个卿卿,就美得惊心动魄了起来。要是没有薛烬在,恐怕就是他自己见了也要忍不住动心,池山忍不住在心里唏嘘。薛烬这人长得不错,就是眼光不太行。池山正在心里跑马,便被薛烬的话拉回了现实:“以后别这么瞎闯了,省得吓到她。”薛烬慵懒地垂眸,看不清神色的脸上透着冷峻,语气是听得出来的认真,目光往营帐那边看了一圈。池山脑海里又浮现方才的女子的影子,那霜雪一样的眼睛,又想到赵扶卿,浑浑噩噩地就应了一声,还想要再说句什么。好在薛烬没有再给池山瞎扯的机会,他给池山扔了句“滚蛋”就回了主帐。江霜寒待在主帐无事,看到书桌上放了几本书便拿起来翻看,原以为也会是一些兵法阵法之类的东西,谁想到,这上面竟是些前朝趣事,江霜寒从前看过话折子,也看过前朝史书,却不曾看过这两者结合起来的本子,一时便看了下去。薛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坐在桌前翻书,他这里没有什么兵书他知道,那她能翻到的就只有那几本书。他大跨步上前从她手中夺过那本书,语气暴怒:“乱碰什么?碰脏了你赔得了吗?”任一个跟薛烬熟悉一些的人都知道,这本书是他的宝贝,旁人别说是看了,碰都碰不得,连他自己翻起来都唯恐将书页碰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