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君在慕然杂志社的建筑外头,看到了杜修祈的车。他车就停在路边的树下,没打双闪灯,车窗开着,从里头飘出阵阵烟雾来。喻文君猛打方向盘,驱车停在他的后头,然后从车上跳下来,迅速朝着杜修祈的车走去。只是还没走到他车前头,就听到车里头传来一阵对话。喻文君不由得停下了步子。“儿子,她都已经结婚了,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这么多年了,我给你的时间也够多了,你再走不出来也该走出来了。我不管那么多,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是屈文艳的声音。喻文君没听到杜修祈的声音,她静静站在车后头。车里的母子正在谈论,谁也无暇顾及到车后有没有人在偷听。杜修祈依旧没有说话。“你一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工作,所以才撺掇我将这里收购下来,是不是?”屈文艳问道。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是清楚。她生意众多,原本根本对文化传媒这一块不感兴趣。是杜修祈很坚持,还做了很长的计划和报告来列举说明了现今社会,文化传媒有着怎样的力量和前景。屈文艳才会将慕然收购下来,原本是打算交给杜修祈来管理的。毕竟儿子长大了,总不能一直在自己的翅膀下,他想发展,那么她就提供平台给他发展。收购慕然对她而言只是小事,但当看到季若愚的时候,屈文艳就知道,儿子依旧是放不下,从来就没放下过。“现在收购也收购了,我手头事情多,这里自然是交给你打理。只是周家的姑娘不管怎么样,我不管你是痛苦也好,是不愿也罢。无论如何,你也要找个人处一处。”屈文艳的语气强硬,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会和周董谈谈,让秀秀来这里工作,职位就是你的助理。你试都不愿意试,又怎么知道不会有另一个人,来让你忘记那个季若愚呢?”屈文艳苦口婆心的。杜修祈终于开口,只说了两个字,“不用。”屈文艳眉头立刻紧皱,但很快又舒展开,“不用?那也行,我等会回去就把季若愚辞退了,这里交给你,随你怎么玩。”杜修祈没再说话,只朝着屈文艳看了一眼,略略侧头,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车后的人影。他眉头皱了皱,侧目对屈文艳说道,“不要辞退她。”杜修祈说得坚决,过了一会儿,又像是失了全部力气,无奈点头,“其他的随你安排吧。”得到他这个答复,屈文艳心满意足地离去。她下车时,喻文君下意识缩了一下。屈文艳看了一眼后头远处停着的军牌越野,眉头稍皱,然后就朝着杂志社大门走去。“你听到了。”喻文君刚拉开杜修祈车门,他就这样说了一句,语气肯定,不是疑问。喻文君点点头,“听到了。”从高一到高三,从大一到毕业,再到现在。杜修祈的人生似乎根本就脱不开季若愚的影子。他放不下,哪怕到了现在,也依旧放不下。喻文君叹了口气,说了句自己都觉得矫情的话,“你这又是何必……”到现在喻文君都还记得那些青葱岁月。她和季若愚一起到篮球场去看杜修祈打篮球,他好帅好阳光。笑起来仿佛能连冰雪都融化。喻文君看着他的脸都能感觉到温暖,球场周围,围着的女生,眼睛里都是他。而他的眼睛里,都是季若愚。他会在打完球之后,大步跑到季若愚面前,他会接过季若愚递给他的水,喝完之后,手指在她脸颊亲昵地捏捏。他头发上挂着汗珠,看着季若愚的脸红,他会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他和季若愚在一起的日子,是喻文君印象中,杜修祈最快乐的时候。但是从那以后,她就再没见过他如那时一样的笑容了。季若愚会毁了他的。从他们分手那时候开始,喻文君就已经知道了。“我过一阵子就会到这里来工作,你可以先告诉若愚。”杜修祈声音淡淡的,手攥着方向盘,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喻文君眉毛紧皱起来,“你现在已经到了连打电话和她亲口说这件事情都不敢了么?”“她不希望我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文君,你懂这一点,我也清楚。”他说得艰难,却是事实。喻文君不由得想到季若愚之前曾无数次说过的话——难道我们生命中,就不能够不要再出现杜修祈这个名字了么。季若愚是柔弱的,看上去比谁都温婉的性格。但是杜修祈和喻文君都明白,这姑娘其实骨子里有一种倔,那是平时看也看不到的。她可以决绝的在那年夏天,断了和杜修祈所有的联系,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独自黯然却毅然地跑去国外,她可以为了不想去国外求学,而坚决地向素来最畏惧的母亲宣战。她可以为了不想移民,甚至想要相亲结婚。这就是季若愚,她看似温婉,实则是个比任何人都能死守自己底线的人。“可是我做不到。”杜修祈苦涩地笑了笑,这张喻文君熟悉的脸上,依旧是英气俊朗。只是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意气风发。他苦涩地笑着,“我做不到不联系她,只是她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我的电话早就已经被她屏蔽了。所以,你和她说吧。”喻文君终究是无奈地点头。“那个男的,条件好么?对她好么?”杜修祈沉默片刻,问了一句,然后又像是给自己找理由地补充道,“我只是……关心,我不想她过得不好。”喻文君叹气,点头点得很诚恳,“很好,条件很好,对她也很好,他家里人对她也很好。”杜修祈点点头,他抬眸看着喻文君,“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已经好久……都没见过她了,我很想她。”他似乎眼眶都有些红起来,喻文君看着他这模样有些忍无可忍,想要骂,想要斥责,想要他清醒一点。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去。:()陆医生持证上岗,花式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