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形象,头发被疾风吹得往后倒立,像极了彗星尾巴的形状。苏格兰勉强适应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又开始涌上了一阵反胃,弯着腰干呕了片刻,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他抬起头,就看到自家那个无良的白发少年笑得乐不可支,甚至弯下了腰。青年无奈地笑着,顺着对方的视线,用手捋着自己的头发,惊讶地发现从形状诡异的头发上抓下了一把白霜。而眼前五条悟的头发却还是蓬松柔软,顺滑得不可思议。果然,这个恶劣的小孩就是故意的吧。明明有着能够隔绝疾风的办法,却使坏不对他使用,想故意看他出丑。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寒冷。山间的空气本就寒冷,不用说迎着风和水汽快速穿越了空间。“嘛,景光麻麻刚才还嘱咐我多穿衣服的时候,居然不给自己加衣服。现在后悔了吧~”五条悟做了个鬼脸,嘴上吐着槽,却主动将自己身上出门前被要求加上的厚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了青年身上。“别……”苏格兰正要推拒,却被少年强行按住了。然后五条悟傲娇地解释道:“其实我的术式可以隔绝自己和外界空间,是寒暑不侵的,所以景光酱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啦,千万不要感冒了。”青年这才将少年的外套穿在了自己身上,用微妙的视线打量着对方。“这么看着我,难道是现在才突然发现我很厉害吗?”“嗯,悟君真的非常厉害呢,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很多。”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夸奖,饶是五条悟也有些耳热,伸手搓了搓耳朵,企图让热量消退下去,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让自己耳朵红得更加明显了。面前是一处荒废的木屋。这里已经位于林子深处,周遭全是几十米高的参天古木,将木屋的存在遮蔽得严严实实。那个咒灵的咒力残秽,是从半敞的门户延伸出来的。日本是个老龄化社会,随着老年人逐渐失去自理能力,离开故土去养老院养老,年轻人又贪图现代社会的便利,不愿呆在贫瘠无聊的山区。现在除了偶尔从城里来度假享受山野时光的,已经很少有人会住在与世隔绝的山里。这个木屋显然也已经很久没人光顾过了,外墙和屋顶的木材都破损严重,边上曾经种过花草或是蔬菜的园子也早就荒废了。五条悟隔着木质外墙往里看了一眼:屋内也是一样的场景,东西七零八落,积了很厚的灰尘。“奇怪,这里好像没有人啊,怎么诞生的咒灵。”“进去看看。”苏格兰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刺耳的吱嘎声回荡在寂静山林中。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粗糙的木桌,几把破败的椅子,还有一个用石头砌成的简陋灶台。墙壁上挂着一些狩猎工具和破旧的衣物,暗示着这里的主人曾经以狩猎为生。阳光透过屋顶缝隙,斑驳地洒入,依然无法驱散屋内那股充斥在空气中的霉湿气味和一股奇怪的臭味。青年在桌边站定,摸了摸桌面的灰尘:“至少空置两年了。”跟在他身后踏进木屋的白发少年显然不太喜欢这屋里的味道,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里的味道好难闻。”“要不你先出去等我?就一根棒棒糖的时间。”“景光酱也太傲慢了吧?没有我的帮忙,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哦~”五条悟歪了歪头,语带抱怨。“……好歹也是警校的优秀毕业生,悟君这么说,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苏格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环顾四周之后,径直往一个角落走了过去。
在他撩起看不出颜色的床单一角后,一个破破烂烂的人偶娃娃露出了身形。它身上原本鲜艳的衣裙已经褪色,一只胳膊也断裂了,只剩下半截空荡荡地挂着。脏兮兮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天真无邪的微笑,仿佛在回忆着与人类孩童玩耍的欢乐时光。“哇,这东西上带着的诅咒还挺强。”再多一点,都能让这个人偶成为咒物了。“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白发少年眨了眨眼睛,语带戏谑,“所以,请问这位警官先生,作为一个普通市民,在游山的时候误入命案现场的话,需不需要报警呢?”两人都明白。那股混在潮霉味中的若有似无的奇怪臭味,是血腥味。还是陈年的血腥味和新鲜的血腥味杂糅在一起的复杂味道,层层叠叠,难闻至极。这里确实发生了案件,还不止一起。苏格兰眉头皱了起来:“找到失踪人员要紧。”如果现在报警,他这边为了不暴露身份就不得不放弃参与了。希望失踪的那些人都还活着,尤其是……zero。五条悟以“六眼”充当x光,将屋内所有构造都扫描了一遍之后,无奈建议:“屋里的空间就这么大,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去边上看看?”两人绕着木屋转了半圈,除了菜圃边的水井和杂物间,一无所获。就在搜寻即将陷入困境的时候,少年顿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咚。”“咚。”“咚。”不知从哪传来了一下又一下的细微闷响。还挺有节奏。少年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方向,一步步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苏格兰拧着眉抿着唇,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紧紧再跟着他,往某个未知的方向行进。那个方向——是水井。这口井颇有些年代,是用溪中石块简单堆砌而成的,石头表面被水流打磨得十分光滑,缝隙间爬满了青苔,打水的木制轱辘是用的扎实的实木,虽已略显陈旧,但仍坚固伫立着。横杆上有着明显的磨损痕迹,但上面并没有任何绳子的残留。像是被人刻意拿走了。两人在井沿蹲下,俯身探头,将一侧耳朵尽可能地贴近下方。这下就连苏格兰也听见了,从下方传来的似乎隔着层层阻隔勉强透出的沉闷响声。五条悟将墨镜推到头顶,让“六眼”的观测范围越过井壁,落到更深处的某个空间: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十几个或坐或躺的人影。以及人群中,某个靠坐在地上,却依然用手中工具不停敲击着墙壁的熟悉身影。少年的瞳孔微张,嘴角立刻扯出了一个愉快的超大笑容。“找到你啦~安室酱~”苏格兰拿出背包中携带的户外绳,将绳子的一端牢牢系在最近的大树上,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缠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