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雨伞作为礼物送给了沈忧,起身顶着大雨走进暗巷,离开时回头瞥了眼小家伙,发现他正滑稽地举着比自己大上好几倍的雨伞愣愣望着自己。
“蠢货。”司白榆不禁低骂,瞄向脚边的纸箱,一脚将它踢出巷子,而后藏于黑暗中,欣慰地看着小家伙哒哒跑上来,钻进纸箱中。
*
沈忧很感激男人,因为是他自己才有了一处暂时遮风避雨的地方,他缩在纸箱中打开背包,看着被雨水泡烂的食物鼻头一酸。
又要饿肚子了……
他想起以前流浪汉大叔的话,说只要在睡梦中就不会被饥饿侵扰,于是他靠着纸箱闭上眼。
可时间滴滴答答走着,直到夜色笼罩世界他的饿意都未退散。
外面传来人类的嘈杂,他半阖着眼往外看,发现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准备对一个女人图谋不轨。
沈忧觉得那女人分外熟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下午帮自己捡布包的女人。
要不要救呢?
沈忧陷入了深深纠结,他小心探出头,碧绿色的眸内充满痛苦。
女人也注意到了沈忧,她眼眸瞬亮,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喊:“救我!救救我!”
沈忧体型小,女人撕心裂肺得喊叫接近穿破他的耳膜,他捂住耳朵退回纸箱中,瓢盆的大雨模糊他的视线。
男人被女人的大喊吓得哆嗦,惊惶失措下从包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刀,对着其的腹部就是连捅三下,然后丢下女人趔趄着逃跑。
血液顺着白色的旗袍滑下,组成潺潺的溪流沾染沈忧来之不易的避难所,以及那把青色的油纸伞。
就这样,沈忧目睹了一桩凶杀案。
人皮偶
半小时后,警车将这逼仄的暗巷堵得水泄不通,沈忧的“小房子”被人无情踩踏,一群警察将沈忧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讨论。
“怎么又死人了?”
“这孩子要不先带回局里?也不知道谁家的小孩,深更半夜得留在这儿也太粗心了!”
“这几年抛弃孩子的无良父母还少吗?对了,报警那对情侣呢?”
“跑了呗……哎,司大侦探来了!”
司白榆从车上下来,他紧了紧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目光越过聚集的警察落到沈忧身上,见他瞪着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忍俊不禁问:“才几个小时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捣鼓成犯罪嫌疑人了?”
“犯罪嫌疑人?”沈忧懵懂地重复这个称呼,手摸向瘪瘪的肚子,认真地询问,“犯罪嫌疑人好吃吗?”
“饿了?”司白瑜瞄向沈忧湿透的布包,了然一笑,冲旁边警察道,“晚上露气重,我先把这崽子带回我所里,你们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过去一把捞起沈忧,甩了甩他身上的水,威胁道:“不许乱动,哥哥的定制西装很贵的,敢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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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你的皮拔下来进行二次利用!”
“我的皮……”沈忧摸向自己的小脸,认真地询问,“我的皮可以换一个馒头吗?”
司白榆诡异地沉默了几秒,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低头毫无底线地恐吓:“当然不能了!而且不许乱动,不然把你布包丢了!”
司白榆的恐吓十分管用,沈忧接下来一动不敢动,蔫哒哒地任司白榆提着,而一直抓着沈忧的司白榆觉得自己逮着一只悲伤兔子。
他一回侦探所就脱下外套,走到饮水机前泡了杯速溶咖啡,然后坐到沙发上叫来沈忧,开始翻看他的布包。
沈忧乖乖站在司白榆跟前,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自己的储备粮翻得乱七八糟,忍了一会儿,还是心疼地扁嘴:“晒干还能吃的……”
“都快被脏水泡成粥了,也不怕吃成一只坏人偶!”司白榆在布包中一无所获,颓废地往后仰,“一堆垃圾当做宝,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下达的指令。”
沈忧望着司白榆,拘谨地上前,蹲在地上把对方丢在地上的零食一一捡起,而后踯躅问:“你是警察吗?”
司白榆惊讶地挑眉,坐直身体并微微往前倾:“奇怪,你问什么都加个吃,怎么提到警察就不加了?”
沈忧眨了眨眼睛,抱紧布包,小声说:“爸爸说警察不能吃,更不能靠近警察……”
“哦?那你放心,我不是警察。”司白榆摆手撇清关系,“我是负责案件的帮手,一般服务死者的家属,叫什么来着……哈对了,侦探,我是死者家属雇佣来的侦探。”
“侦探?”沈忧想问侦探能不能吃,但怕司白榆笑话自己蠢,眼眸微闪地转移话题,“那侦探姐姐,我可以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