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已经经历过不少了。话说回来,我们彼此彼此啊。”
“拉我下水并不会让你显得更高尚一些。算了,我还要赶飞机。你坐哪排?”
“我在前面。”
“太好了!我离你很远。”
王晓菁有点落荒而逃。她不知道顾超逸到底发现了什么才说“彼此彼此”这种话。她决定少说一点为妙,毕竟不说话就不会出错。
罗锐恒走进公务舱,看到他的座位被几个穿着黑夹克、白衬衫的男人堵住了。他们围着另一个同样装扮、但显得级别更高的中年男人嘘寒问暖着。
罗锐恒在把大衣交给空姐挂起来的几秒钟里,已经回想起这个中年人的身份了。他用手机很快查了下新闻,又搜了一下国际粮油市场的动态,然后给王晓菁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在两分钟之后给他打个电话。这一切安排得娴熟妥当、不声不响。
“不要提问,听我说就好。”他写道。
两分钟之后,电话铃响了,罗锐恒自然地接起了电话。
“……对,韩国的进出口数据也不太好,说明全球贸易的环境是在恶化……你关注下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和主要农业大宗商品的价格波动对,比如豆粕……”
罗锐恒放下电话,身旁那个中年人问:“看来你也是做大宗商品贸易的?”
“略知一二。”
中年人主动伸出手去,说:“你好,我是振华粮油的钱进东。”
粮油行业并不是罗锐恒的专长,恰恰相反,那是菲利普的领域。但振华粮油是一个旗下有着五家上市公司、总市值超过五千亿的大企业。钱进东在罗锐恒眼里就是一个每年至少可以提供五百万以上收入的客户。再加上钱进东是刚履新,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一只至少值一千万的“待宰绵羊”。
王晓菁一头雾水地关了机。在电话里她听出罗锐恒也在同一架航班上。她四下张望了一下,赛玲娜坐在前面,顾超逸没看到,应该是在更前的位子。
王晓菁记得眼睛阖上前,她头枕在舷窗上无法成眠。狂跳的心像飞机上的巨大引擎,不停推动着这架飞机穿过夜色、离开上海,前往无从猜测的更广阔的世界去。
敞开心扉
这是王晓菁第一次出国。踏入戴高乐机场时将晨未晨,清冷的空气里是一种古怪的香薰和清新剂的味道。她研究了下路线,发现打车到市中心要六十多欧元,而坐大巴只要十五欧元,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巴。
王晓菁在车站等候时,顾超逸站到了她旁边。等上了大巴,顾超逸又自顾自地坐到了她身边。他问:“怎么不打车?”
“太贵。”王晓菁说,“我是不是有种错觉,你怎么老跟着我呢?”
“不是错觉。”顾超逸舒服地把双手往膝上一搭说,“我是不是也有一种错觉,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啊?”
“也不是错觉。”
“好吧,抱歉我对你不够坦诚。但是你也没有完全坦诚啊!那天那个擦玻璃的,你好像认识?”
“他是我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