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江忱知道这钱是她的,他明明可以把钱还给她,却故意说是龟儿子的钱,还扔到地上。
太可恶了!
她上辈子那么讨厌他是有道理的!
阮轻轻的感觉没有错,江忱的确猜到了这一百块是阮轻轻丢的。
在整个单元楼,阮轻轻都是打眼又独特的存在。
总是穿着花花绿绿的小裙子,露着藕节般白嫩的胳膊和细腿儿,娇娇柔柔,水水灵灵,就像春天早晨枝头含苞带露的花骨儿。
在单元楼外,他只晃了一眼就认出了她。
看着她兔子似的跑上楼,躲在暗处。
就因为他昨天骂了她一句,她就想出这种法子来捉弄他,骂她瓜婆娘还真的是没骂错。他就是故意骂是龟儿子的钱,还把她的钱丢到地上。
想象她被气得眼泪汪汪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一种恶作剧达成的快意。
“哥,那钱真的是你捡到的啊?”
“不然呢?”
江忱冷着一脸臭脸,语气也硬,看着很骇人,但江瑶却早就习惯了。
她撇撇嘴巴,进厨房把锡锅里的稀饭舀进海碗里,又从泡菜坛子里面捞了两根泡豇豆,然后端出去放到饭桌子上。
江忱洗了把脸,顶着湿漉漉的脸坐到饭桌前,看着碗里面清得能照得出人脸的稀饭,用筷子搅了两下,没好气道:“清汤寡水的,人都要遭吃飘了。”
江瑶没好气回了,“屋头没米了!”
江忱端起碗喝了两大口,压下胃里因为饥饿产生的焦灼感,才出声,“才几天,米又吃完了?”
“那么点点米,你以为要吃上一辈子?”
江忱端起饭,几口把碗里的稀饭喝了,然后问家里还有多少钱。
江瑶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几张分票和角票。
“还有五角三分。”
这点钱,只能买二斤的大米,三个人最多吃四天。
江瑶把铁盒子盖上,满腹怨气,“你不该把钱扔了的,白捡的钱,又没偷又没抢,管别人咋个说。”
江忱瞥了自家妹妹一眼,“钱的事我会想办法,饿不到你。”
江瑶抱着铁盒子气鼓鼓的回了房间。
江忱把碗和锡锅洗了,然后推开另一个主卧室房间的门进去。
听到动静的林容华转过头,看到进来的是儿子,腊黄瘦削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幺儿回来了,今天啷个比平常晚了些?”
“收工晚了点。”
江忱弯腰把林容华抱进厕所,放在用旧木头钉成的简陋坐椅上。
等林容华方便完了,他又推开门进去,把林容华抱回到床上躺着,盖好被子,转头拿起床头木板凳上的药瓶,扭开一看,发现药瓶已经空了。
他若无其事的把药瓶子盖好,放回板凳上,转头问林容华,“洗脸没有?”
“洗了,瑶瑶给我洗的,还给我擦了身上,幺儿,你去睡嘛,不用管我。”林容华心疼的望着儿子。
江忱没再说什么,转头回了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比林容华的卧室小一点,中间用一道布帘子隔成两个小间,江忱睡左边,江瑶睡右边。
江忱脱掉褂子倒头躺到了床上,尽管他很瘦,但小木床还是承受不住的咯吱作响。
坐在布帘子另一边的江瑶垂着眼睑,“哥,我不想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