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顺风顺水的她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她将一切都怪到了阮大海身上,她对阮大海口不择言,而阮大海为了替她减轻罪责,在找律师的路上车祸身亡。
没了阮大海这座坚实的靠山,她被阮秀秀一家忽悠着将全部家产转让给了阮秀秀,以换取阮秀秀的谅解。
然而这并没能让她躲过刑事追究。
直到她不堪良心谴责在监狱中自杀身亡后,才得知大学名额不是阮大海用手段强取豪夺,而是大伯和阮秀秀主动以天价卖给她家的。
想到这,阮轻轻不由焦急万分。
“爸,冒名顶替是违法的,一旦追究下来我们都要坐牢,你千万不能买阮秀秀的大学录取名额。”
阮大海显然被吓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轻轻,你听哪个说的?”
现在是八八年,国家的确还没有针对冒名顶替上大学颁布具体刑律,但却有“伪造身份罪”这一条。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这个被判入狱三年。
听完阮轻轻普及“伪造身份罪”的条律后,阮大海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阮大海为人忠厚仗义,宁愿自己吃亏也不占别人便宜,照理说,这样的性格是不适合经商的。
可偏偏他运气好,年轻时遇到家境良好的妻子。
在岳家帮扶下,才成为了小有身家的制衣厂老板。
阮大海这一生从不干亏心事,包括买下阮秀秀的大学名额,他也是给足了价钱。
因而在听到自己险些干了违法的事,还差点牵连女儿,阮大海后怕不已。
“轻轻,犯法的事我们不能干,明天我就把录取通知书还给你大伯。”
阮轻轻连忙点头,又不放心的问,“爸,你和大伯没签什么字据之类的吧?”
阮大海连忙摇头,“没,我只是跟你大伯口头上说好了,五万块买秀秀的大学名额。”
听到这,阮轻轻不由得冷笑。
这年头,连万元户都格外稀罕,五万块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阮大江还真是敢开口。
“爸,你把钱给大伯了吗?”
阮大海苦笑,“没有,五万块不是笔小数目,我手头上一时拿不出来,好在你大伯通情达理,说是让我慢慢凑,一年两年他们都等得。”
阮大江通情达理?
那根本就是一窝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前世的种种,阮轻轻没法跟阮大海细说,只能软声抱怨道:“真通情达理,就不会狮子大开口管你要五万块了,反正换作我,我是不好意思张这个口的。”
“轻轻,你别这么说,秀秀能考上大学也不容易,你大伯就指望着她出息呢。”
“他们不容易,爸就容易了吗?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还要经营制衣厂,三头六臂都不够用的,大伯和大娘身体健康,小面馆生意也可以,爷奶这头拿了你的钱,转头就补贴给了他们用,这些年他们可没少沾你的便宜。”
阮大海好脾气的笑笑,“我给老两口钱,是尽儿子的孝道和义务,至于那些钱要怎么花,那是老两口子的事,爸这一辈子,就图一个问心无愧。”
阮轻轻四十五度望天,有些想不明白。
阮大海这样的老好人,究竟是怎么成为老板的?
阮大江这边,一家子也在说这五万块钱的事。
“大江,明天一早你去找大海,先让他拿一万块出来,把面馆欠的房租先缴了,剩下的再去买辆三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