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莺恨恨道:“伪君子,你撒谎!”“刚才在饭堂,我们问你师姐在哪儿,你怎么说的?你说师姐早上还在,你出去后回来,师姐人就不在了。刚才我们见师姐一直没现身,就四处找她,仍找不见,便想着去她房间看看,没想到竟见到了她的尸体。”“尉迟枫,不要以为只有你懂验尸,我也明白一二。我师姐早就死了,尸身都凉了,尸僵未退,说明她死亡时间在昨夜,根本不是刚死!”“所以你在撒谎、撒谎、撒谎!”常莺号召师妹一起上,今天她们就是拼掉了命,也要为师姐报仇。“那你们可找错报仇对象了,若真是他杀的人,凭他在大理寺多年办案经验,岂会说这样拙劣的谎言骗你们?”常莺冷笑:“那可说不好,说不准你们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就像现在这样拿这话忽悠我。”陆阳讥讽,“你这姑娘有些意思,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这会子倒会耍聪明了。你说的那种情况太冒险了,远不如藏好尸身,半点证据不沾身来得安全。”常莺这才觉得有点道理,暂且放下剑,复而又抬起,直指尉迟枫。“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大师姐就是因为跟你同住一间房才会死,要么你们查清楚凶手告诉我是谁,要么我就拿你是问,让你给大师姐陪葬。”“果然是江湖莽夫,没脑子,不讲理。”陆阳又讥讽,也亮出自己的刀。“我倒觉得她挺聪明的。”沈惟慕的夸赞令常莺自己都感到意外。一行人前往现场的时候,常莺忍不住去问沈惟慕觉得她哪儿聪明。“你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你不聪明,但知道威胁聪明人给你办事。”常莺:“……”这是在夸她聪明吗!?尉迟枫住十四号客房,他的床在东边,北边是许蘅芜的床,床前置着一个屏风,几乎完全可以隔绝尉迟枫这边的视线。现如今许蘅芜的尸身正躺在床上,全身被被子盖住,只露出一个头。据常莺描述,她发现尸体的时候,许蘅芜上衣的衣襟完全敞开,她便立刻用被子盖住了。在双方两番争吵、对峙、承诺之后,常莺才终于松了口,同意让尉迟枫验尸。许蘅芜尸体的情况确如常莺所言,尸身凉了,并出现了全身尸僵,尸斑用指压后无法消褪。人死后,通常至多在一个时辰内就开始僵硬,四到六个时辰才会呈现全身尸僵,尸斑也是,在死亡至少三个时辰以上才会出现指压不消退的情况。许蘅芜的死亡时间的确应该在昨晚。尉迟枫眉头紧锁,被很大的疑惑困住了。“昨晚亥时熄灯前,我确定亲眼所见,许姑娘人还活得好好的。”宋祁韫让尉迟枫再仔细讲述今早的情况。“今晨起床后,因怕打扰许姑娘,我出门洗漱,关门的时候,刚好无意间看到白纱帐内她在翻身,人明明也是活的。洗漱回来后,我见时候不早了,到了规矩上要求的时间起床用饭了,就去喊许姑娘,却发现床已经空了,便以为她早已经起床走了。”沈惟慕听完尉迟枫的讲述后,徘徊到尸体前,盯着躺平闭眼的许蘅芜好一会儿后,唤来了沈婷儿。“二三哥有事?”沈惟慕对沈婷儿低语了一句。“二三哥,你好无耻!太过分了!”沈婷儿张口就骂。宋祁韫等人都被骂声吸引,扭头看向他们兄妹。沈惟慕虚弱咳嗽了数声,质问沈婷儿:“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不不不,当然不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了二三哥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沈婷儿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刚好扫向宋祁韫等人。
宋祁韫等人:“……”你礼貌吗。随后不久,现场勘察完毕。沈婷儿主动提出帮忙,为许蘅芜整理衣着。随后,她就对沈惟慕点了点头。沈惟慕了然,捧着他的食物袋子坐在外面的廊下,安静地吃着。“这回怎么安静了?没辙了吧?”白开霁凑到沈惟慕右边坐下,“以前觉得奇怪,可现如今我特别期待出凶案的时候,你不停叭叭说的样子,因为真能给我们提供不少线索。”宋祁韫也过来了,在沈惟慕左边坐下。“是啊,这桩案子你怎么没消息了?黔驴技穷?”他刚应付完常莺,又应付了千机山庄的人,还安慰过了尉迟枫,有几分倦怠。所以,宋祁韫这会儿也特别希望能有个救星提供点线索,开阔一下他的思路。这案子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尉迟枫不清白,会影响江湖司在众江湖人心中的威信。换做平常也就罢了,在随时可能会发生武力混乱的千机山庄,便太危险了。“有。”沈惟慕这一字回应,瞬间点亮了两双眼睛。“什么什么,快说!”白开霁激动问。沈惟慕目光从白开霁这里,转移到宋祁韫身上。“黔驴技穷。”宋祁韫以为沈惟慕在计较自己刚才用这词儿调笑他,正打算狠心一下,放弃体面,先哄他两句——“那这驴是不是就没用了?可巧我刚听说过一句话‘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我想吃驴。”宋祁韫:“……”白开霁:“……”这会子上哪儿给他弄驴去?沈惟慕仿佛听到了两人的心声,再度开口。“后山有驴。”后山?规矩里说的禁地?一炷香后。白开霁、宋祁韫、沈惟慕三人悄悄来到了后山禁地的入口。后山竹林密布,看起来长得都差不多。三人之所以知道这处是禁地入口,是因为这里立了一个丈余多高的石牌坊,两柱夹一门的样式,正上方书有“禁地”二个大字,巍峨气派,比太庙门口的那个石牌还气派。“什么人?”白开霁忽然抽剑,警惕地喊了一声。宋祁韫和沈惟慕齐齐朝石柱方向看。“嘿嘿,是我,是我,别动手。”唐明夜讪笑着从石柱后方走出来。白开霁警觉未退,“我说的不是你。”“哈哈哈哈说的是在下吧。”笑弥勒彭咬天自上空落下,他上衫较短,露出半截肚皮,落地时圆滚滚的肚子跟着颤了颤。伴随他的落地,有一根粗竹子剧烈摇晃,“劈啪”一声,竹子裂了。彭咬天尴尬地摸着鼻子哈哈笑,显得他那张胖脸更圆更慈祥了。“兄弟,你这重量就别藏在竹子上头了。众生皆苦啊,竹子也不例外,你看,你深深伤害了一根可怜的竹子。”唐明夜拍拍彭咬天的肩膀。彭咬天苦笑:“你以为我想躲那儿,这不是石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