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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第1页)

个?”白鹤庭仍旧低着头,但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他曾帮助过我和我的母亲。”他冷静地回答,“在我很小的时候。”烛光跳跃,身前人的影子却一动不动。过了很久,alpha低沉浑厚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聪明,忠诚,知恩图报。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他看起来并未起疑,白鹤庭暗自松了一口气。“裴铭和我,”白逸的语气不像刚才那般冷肃,相反,竟带了几分追忆往昔的温情,“还有你的母亲,我们三人,是一起长大的。”白鹤庭愕然抬头,眼睛也瞬间瞪大了。白逸低头看着那张同骆晚吟一样漂亮的脸。他从未向白鹤庭解释过带他回来的原因,白鹤庭也从未主动打探过。“你怕我吗?”他轻声问。白鹤庭仍愣着,白逸伸出手,覆上他紧绷的肩膀,安抚道:“你没有必要怕我。”顿了顿又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乌尔丹赏给邵城的长子?”白鹤庭的脑袋里只剩一片混沌。“因为他在秋猎中表现出众。”他机械地回答。白逸笑了笑,收起扶着他肩膀的手,站直了身体。“这个国家,没有外患,却有内忧。嘉树不是一块治国的料,我很清楚。但我会为他扫清障碍。叛军,是障碍。失控的权力,也是障碍。”他的语气很有耐心,说完,再次问了一遍,“现在,你明白了吗?”白鹤庭努力扯回了思绪。此刻他可以确定,白逸确实什么都知道。他不仅知道宫廷中那些见不得人的暗潮涌动,更知道如何不动声色地借刀杀人,一箭双雕。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白逸叹了口气,低声道:“没有任何一个国王能看到自己的儿子戴上王冠的模样,等到嘉树加冕称王的那一天……”白鹤庭忙道:“陛下会长命百岁。”“这种虚情假意的话,外人说说就得了。”白逸摆摆手,回身往床边走,“我老了。这些年身体的变化,我体会得出来。”他往床上一坐,倚靠着床头,将话继续说完:“等到嘉树加冕称王的那一天,你要全心全意地辅佐他。”“我必竭尽全力——”“你要不惜一切代价。”白逸打断了他,“守住我为你们打下来的天下。”“我一定……”白鹤庭的话音愈来愈低,最后,缓缓闭上了嘴。他似乎从白逸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言。但是,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太过敏感——“我就说你特别聪明。”白逸的脸上扬起满意之色。聪明,忠诚,知恩图报。这是他最欣赏白鹤庭的地方。白鹤庭的神情却如遭雷击。“因为到那时候,他就是……”白逸放缓语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这个世界上,你唯一的亲人了。”

白鹤庭认为,眼泪是没有意义的。与寻常家庭中的母亲不同,骆晚吟不会对儿子的眼泪做出任何反应。白鹤庭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哭泣这个行为只会平白消耗自己的体力,让他更渴更饿,不会获得一丁点的好处。于是,与寻常家庭中的小孩不同,白鹤庭平日里不哭也不闹,性格冷淡,不喜言谈。在外人眼里,这小孩总挂着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脾性非常古怪。在白鹤庭的记忆里,他上一次落泪要追溯到五岁那年,落泪的缘由,是一只名叫“面包”的小鸟。“面包”这个名字是他亲自取的。他与面包短暂的缘分始于一条臭气熏天的脏乱小巷,它一动不动地躺在墙脚,看样子,像是死了。白鹤庭向它走近,在墙边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它腹部的软毛。那鸟竟挣扎着扇动了两下翅膀。白鹤庭把它带回了家。他给它喂了一点水,又把昨晚吃了一半的黑面包拿出来,分了点面包屑给它。它没有吃。白鹤庭也没强迫它。接着,这个没有名字的五岁小孩为这只半死不活的小鸟取了一个名字。他的词汇量有限,搜空了脑瓜,在自己的认知中找了一个美好的词汇。白鹤庭叫它:“面包。”这个名字和它的长相很不相符。它通体灰色,个头瘦小,羽毛还沾上了肮脏的湿泥。既不好看,也不好吃,毫无价值,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它的体温却比人类更高。将它捧在手中的时候,白鹤庭的手心暖烘烘的。胸口也一同变得暖烘烘的。面包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喝了三天水,但它没能挺过第四天清晨。那一天,当白鹤庭睁开眼的时候,面包的身体已经冷透了。骆晚吟这些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他已经很久没有冲白鹤庭发过脾气,只把他当作一团看不见的空气,或者是一个幽灵。但这天早晨,骆晚吟居然同他说了话。“以后,不要给这些东西取名字。”他难得用了正常的语气,平和到令白鹤庭感到不适,“这样,等它死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伤心了。”白鹤庭本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蓦地安静下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骆晚吟看。从他母亲这张漂亮的嘴巴里,他听到过许多恶毒的诅咒。他诅咒他的出生,诅咒他的健康,诅咒他早日死去,偶尔也诅咒他那从未出现过的父亲。他早已习惯了这些难听的话,能够轻易地将这些诅咒当作一阵耳旁风。但此时,他小小的心脏却被一句平淡的嘱咐撕裂了。一年后,也是希摩分裂战争开始后的第四年,混乱街巷中游荡着数不清的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陌生面孔。像许多无人庇护的倒霉oga一样,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骆晚吟被某个失控的alpha杀死了。房间里杂乱不堪。白鹤庭觉得,骆晚吟一定是挣扎过了,但他的挣扎大约只激起了对方的施虐欲,迎来了更悲惨的结局。这一刻,白鹤庭认同了骆晚吟的说法。也许正是因为他从未对骆晚吟有过正式的称呼,他没有觉得很难过。眼前这具被开肠破肚的赤裸尸体令他作呕,给他带来的悲痛甚至还不如那只冰冷又僵硬的小鸟。又过了五年,白鹤庭被一队皇家骑兵带回都城,他们将他领入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这是白逸加冕后的第四年,年轻的国王神采飞扬,视线来回打量着十一岁少年稚嫩却精致的脸,问他:“你叫阿野?”贫民窟里的人确实是这样称呼白鹤庭的。但他撒了个谎。“我没有名字。因为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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