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深。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那棵被伐掉的榕树桩,来到钟可可家门口,一幢独门独户的小洋楼。
这个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钟可可家里亮着灯。
不用想,就知道是爷爷留的。
姜遇桥朝那头扬了扬下巴,“上去吧,爷爷在等你。”
钟可可家里一共四口人,除了爸爸妈妈,还有生活在一起的爷爷。工作原因,钟父钟母经常出差,白天留在家里的,就只有上了年纪的爷爷一人。
早年姜遇桥的外公没离世时,两个人还能经常在一块下象棋,但现在,就只能在院子里浇浇花逗逗鸟。
也是在外公去世后,姜遇桥才开始住宿舍。
偶尔有需要,才回一次家。
钟可可莫名想到那间空荡荡的房子,仰头看他,“遇桥哥。”
姜遇桥低头,嗓音夹带着微醺后的柔和,“嗯?”
钟可可眨着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看爷爷。”
小姑娘清澈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分外赤诚,如同年年岁岁间,她每一次稚嫩的抚慰。
姜遇桥心间有块暗不见光的地方,微微塌陷。
但他还是拒绝了,“太晚了。”
尽管猜到他会这么说,钟可可还是有些失望,她垂着小脑袋,踢着地面上的石子,喃喃道,“可是爷爷很久都没见到你了,很惦记的。”
“……”
“学业虽然忙,但也不能不回来啊。”
怕她再说下去,就要上升到没良心的地步,姜遇桥无奈地抬起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没说不去,明天。”
听到这话,钟可可立刻扬起笑脸,“真的吗?那我明早叫你过来吃早饭!”
姜遇桥点头,“上去吧。”
被他一催,钟可可再度垮下脸,“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吗。”
姜遇桥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稍微喝了些,头有点痛,本想早点回去洗个澡休息,但见她这样,只能耐着性子问,“你想怎么样。”
他
这一问。
钟可可张了张嘴,反而词穷。
其实也不想怎样,就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多看看他。
没忍住,钟可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想让你多回我微信,不要我发十条,你才回我一条,这样我很没面子,像个舔狗。”
听到“舔狗”,姜遇桥眉心微蹙,“什么狗?”
提到这俩字,钟可可就来气,“是舔狗,卑微的舔狗,卓亦凡就是用这两个字羞辱我,我才用脏水泼她的。”
倒是没听过这个解释,姜遇桥哭笑不得,“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你才惹事的?”
钟可可想了想,觉得这个锅甩得好。
她点点头,“对啊,所以你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