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救命最好的时候。”“多久能痊愈?”拓跋枭蹲坐在陆棠鸢的床边,一直拉着陆棠鸢的手,感受着陆棠鸢跳动的脉搏才心安,“五日了,哥哥为何还是不醒,萨日,他的脉搏比昨天更弱了。”“才五日你急什么?你服用药草十二年才百毒不侵,他这浑身旧伤,又用了烈性药多次透支生命,没死已是神明眷顾。”萨日缀了满身的金银珠宝碰撞清脆,不用言语就能听出来捣药的卖力程度,“殿下,你就把他养在这金丝软被里,风不吹雪不淋,他便能陪你久一点,再别让他上战场了。”“可是”萨日甩手扔了研杵,怒目叉腰,“你既然给他戴上了红玉,那他就是你要护佑一生的妻!生死大事,何来可是?你要是想用从前失忆来逃过红玉之盟,我萨日一辈子看不起你!”“不是!我怎会不想他活?”拓跋枭情急之下牵着陆棠鸢的手用了力,又马上放开,摩挲两下陆棠鸢被攥红的手背,放在嘴边吹吹贴贴,“你不知道他,让他不能上战场,比让他死还难受。”萨日气得鼓了脸,侧脸去看床上的陆棠鸢,皮肤没有半点血色,床头镶嵌的白玉都比他的皮肤润泽有人气。她虽知道大崇人骨架没有北疆人宽阔,可陆棠鸢这样躺在北疆尺寸的床榻之上,未免也太过单薄,看起来比她这个女子还要瘦弱,这样的人,怎么叫他上战场?这样的人,竟是多年前与北疆几乎打成平手的那个少年将军,真是物是人非惹人怜。她给拓跋枭支招,“你领兵打仗,叫他在后方等着,战利品都给他,不劳而获的事,谁都会愿意的。”这点萨日倒是说对了,陆棠鸢就是这样的人没错,但凡陆弘不是个小人,真是他扮演的千古明君,那陆棠鸢带领万军和他攻打北疆之时,大概是会让他打头阵杀上一场再说的。恢复记忆之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他此时才意识到,陆棠鸢竟然曾经想以他之力攻打北疆,攻打他自己的故土,还真是狠得丧心病狂啊。他横了病床上昏迷的陆棠鸢一眼,他也不是没有脾气和底线,如果陆棠鸢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要讨回些什么来的,可如今这样,他还忍心讨什么呢?想咬一口陆棠鸢的手腕泄愤,都怕伤了那微弱的脉搏。“哥哥很聪明,他会想到办法的。”他才不会自告奋勇做征战的傀儡,他要陆棠鸢心怀愧疚,哄他答应。但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要让陆棠鸢醒来,别让这双手再如此瘫软无力,哪怕恢复力气给他一巴掌呢。萨日翻了他一个白眼,捡起研杵继续捣药,嘱咐他,“他身上的旧伤太多了,最怕湿冷,这几日北疆阴雨,你夜里别睡太死,抱着他,让他一直暖着,知道吗?”阿枭垂下头,“我会在他身边围一圈汤婆子的,你放心。”“?”萨日又一甩手把研杵扔了,“我要弹劾你,你这样的负心人不配做北疆的王储,你背叛了红玉之盟。”这次她都站起来骂了,“你没能保护好你的妻已是天大罪过,现在竟然还不想照顾他,他长这么好看,我都想抱着他睡觉,你竟然不想??”
“你想什么想!”拓跋枭抿嘴无语,“他会生气的,他不喜欢我。”如若陆棠鸢某一夜醒来,看到自己在他怀里,怕不是会嫌弃地吐血,雪上加霜。萨日直接把眼珠往上翻到极致,几乎是用整个眼白在面对拓跋枭,他叉着腰俯身教训丧家犬一般瘫坐在床边的拓跋枭,“你脑子为什么只有一根筋呐!不管是什么人,看到另一个人没日没夜的照顾自己,不睡也要用体温暖着自己,都会感动吧?”“况且这又不是占便宜,他疼啊!他的旧伤遇到天冷时候就会疼,你抱着他,他舒舒服服的,怎么会怪你?”拓跋枭就只是低头磋磨着陆棠鸢的手指,精通刀剑的手,本应是生硬的,却因为毒发病重软得无骨,攥在他手里,让人不敢用力,又忽视不掉厚茧带来的刺痛。跟陆棠鸢这个人一样,再落魄,也浑身荆棘。拓跋枭就只敢握着他的手,“他不是那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感动的人,他只会问我,为什么不用汤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萨日想一辈子用眼白面对拓跋枭,“他跟你说的吗?你就这么了解他?你不知道越是表面刚强的人,越是口是心非吗?你这么听话,难怪他不喜欢你。”“听话不对吗,我不听话,对他就更没用了。”拓跋枭用脸颊贴着陆棠鸢的脉搏,“我想过趁着时候多要一些的,可他才从高处跌落,要是我都欺负他,他心里不舒服。”萨日直想用研钵敲开拓跋枭的头,“我的殿下啊,你把脑子里的一根筋打个结绕几圈吧,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概而论的,他让你给他权,给他兵,给他办事,你一口答应就行了。但他让你别亲他别抱他,你不听又怎么样?”“你现在完全反了,他让你帮他报仇你不听,让你别亲近他你倒听了。你哄着他不行吗?”仗着陆棠鸢昏迷,萨日在当事人面前大声密谋,“你说好宝贝我们北疆可厉害了,我能把全天下都送给你,你乖乖养病,病好了什么都有,来,夫君抱抱。”萨日拍手往两边一摊,“这不就行了?”就这么原谅他吗,拓跋枭还是有些委屈,“我受他那样多的利用算计,他一句对不起都不曾对我说过。”“你委屈跟我说个牛屎片片。”萨日屈指敲在拓跋枭的额头上,在北疆,巫医的地位是北疆与神明的联结,地位很高,她又自小作为巫医继承人与拓跋枭一起长大,情同姐弟,“他们大崇人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跟他扯对错,只会激化矛盾,你忍一时,现在受的委屈就是你们日后相爱的筹码,他越爱你,就越会念着这些委屈,在往后的日子里时时刻刻包容你。”“可他真的会爱上我吗萨日。”“你自己都没信心,还怎么成事?随你便吧我不管了!”萨日又捡起研杵回去捣药。金玉首饰碰撞声比方才更响,在北疆,爱是比权更重要的东西,北疆奉行一生一夫一妻制,不忠比不孝不义更令人唾弃,认定了妻子,就要一生护佑,妻子的笑容才是北疆男人的功勋。当然了,妻子可男可女,丈夫也可男可女。终于把几份药草充分融合,她起身给拓跋枭递过去,却看拓跋枭眼睫湿哒哒的,泪滴玉珠似地坠下来。见他这副窝囊样子,萨日还是没憋住唠叨,“殿下,不要功亏一篑,他还没有爱过人,那他未来全部的爱都属于你,这样珍贵的东西,你一定要得到。”“爱里的对错和亏钱是不能实时衡量的,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如果他余生四十年、六十年甚至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