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拳了拳,他应声开口。“亨通路上的,六点才开门。”顾熹直起身子,伸出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又赶紧把手缩回口袋中。亨通路?倒是不远,走过去差不多十几分钟。现在不到五点半,溜达过去再等一会儿,刚好能赶上第一笼包子。弯了弯眼角,她又探头看项子深。“那我们去吧?”项子深本来就是因着这会儿天色还比较暗才跟着她出来的,只不过,眼下听她说我们,心头顿时还是泛起了一丝满足感。微微点头,他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嗯。”顾熹的确买到了第一笼包子,而且是好几种馅儿的第一笼。老板给她装了一大袋子,笑眯眯的。“你们这是一大家子吃啊?”顾熹正在把打包好的粥和小菜放到袋子里,听老板这么说,她笑着应声。“嗯,一大家子。”只不过,这一大家子人可能没有老板想的那么多。毕竟,小白一个人吃的包子,可能顶上别人一家三口的。出了包子铺,天色已经亮了不少。顾熹小碎步倒腾着跟在项子深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碎碎念。“项子深你给我提一个袋子吧。”“这又不重,我又不是拿不动。”“哎,你……”项子深蓦的停住脚步,顾熹差点撞到他的身上。他垂眼看她,手里提着的袋子又紧了紧。“你能跟上我的步子再说吧,等你这速度拿回去,早就凉透了。”眼见着男人又迈开大步,顾熹哼哼着又跟上去。也不至于吧……倒是项子深,一边提着东西往回走,一边反思。他本来也计划着跟着她出来之后顺便给局里那几个崽子买早餐回去,怎么就忘了戴手套……上午十点多,顾熹在办公室里稍稍补了一觉,醒来就接到了市里的通知。上次他们在井下发现的那个头颅,已经完成基本面貌复原了。比照数据库里的资料,他们基本可以确认,头颅的主人是一个已经报失踪十二年的男人。只是,对安城分局的几个人来说,事情就变得比较微妙了。失踪的男人是赵铭的爸爸,赵江怀。这很难让人相信是个巧合。江阳又翻出之前调查赵铭家庭情况时的记录。赵铭的父亲在和他母亲离异之后便跟一个女人走了,当时,江阳他们还顺便查了查赵铭父亲的情况。他和那个女人结婚后没多久便被报了失踪,从立案的案件档案上看,当时的确找了很久,但一直没有结果。久而久之便成了一桩死案。一个头脑清晰的成年人离奇下落不明四年,当年已经记录为死亡。只不过,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尸骨,虽然只是一部分。其他人讨论的时候,小白已经去系统里查了赵江怀的第二任妻子。很可惜,她已经在两年前离世了。死因为胃癌。项子深蹙眉。整个案件里的故事串在一起,仿佛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网里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乱。顾熹一直惦记着自己前段日子在档案室里看到一半的档案。当时被项子深打断,今天她终于又抽出时间,找了个理由问档案保管员借了钥匙。她需要知道那份档案里的全部记录内容。只是,看得越多,她心中的谜团越大。听到脚步声,她这次反应极快。一抬头,正见来人也在看着她。“张局?”顾熹满眼意外。张局是无意经过看到档案室开着门才进来的,没想到,里面的人是顾熹。“来找资料?”当着张局的面,尤其是面对他那双炯炯有神又透着几分关怀的眼,顾熹抿了抿嘴唇。她有点不会扯谎了。顿了大概有两秒的时间,她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档案。“嗯,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了解过一些爆炸案。刚巧发现我们局里有相关的记录,所以想学习学习。”她没瞒着自己查当年爆炸案的事情,但是,关于父亲,她依旧只字未提。张局自然的接过她手里拿着的档案,随意翻看了两眼。然后,稍稍变了脸色。可也就是一瞬,短到本就有几分心虚的顾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把档案递还给顾熹,张局缓缓开口。“倒是可以看看近些年的,如果你想学习,可以从别的局借鉴资料也可以。”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四平八稳,与平时并无区别。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却一直摩挲着指尖。顾熹应声,在张局离开后,飞快的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也锁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