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礼上朝时,得到了个消息,小侯爷裴湛,班师回朝,不日抵达京城。
他惴惴不安,下朝后准备匆匆回府,却又忽然被几位同僚绊住了脚步,将他一块带到茶楼议事。
可谢允礼听了大半天,发现都是些芝麻烂谷子的事。
他望着窗外逐渐黯淡的天色,没忍住将茶撒了一桌,最后在几位同僚诧异的目光下,平静地道了句抱歉后,便行色匆匆地离去。
他没有注意到谢府大门旁停着的马车,也没有注意到小厮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到他快步回到自己院子,才发现书房内室的床榻早就没了人影。
他回头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小厮,阴郁的眸蕴着怒气,神色晦暗,语气低沉:“她人呢?”
“崔二小姐醒了后,就搬到夫人院子里了。”
谢允礼转身朝崔懿院子那处去。
他一路步伐平稳,却思绪如麻,可踏入门扉那瞬,猜想的争吵没有发生,反而是望见卫瑾独自坐在桌前。
他朝卫瑾走近几分,脸色阴沉,语气略带一丝不善:“你怎么在这?”
卫瑾早就察觉出身后的动静,他缓慢地放下手上的茶,佯装惊讶去看向身侧,又垂眸敛目朝他道:“提亲。”
“你的婚事,难道你自己可以做主?”谢允礼嗤笑出声,又继续挖苦着面色有些苍白的男人:“拖着病体来提亲,你不怕路上咳死了。”
卫瑾也不恼。
那双载着秋色的眼眸一贯温和,瘦削的指腹缓慢磨擦着杯壁,抿起的薄唇微微上扬:“只要崔命愿意,我自是有办法。”
“她不会愿意的。”
谢允礼不假思索地回应他,却见卫瑾目光如炬望向他的身后。
他转身望去,便见到崔命扶着崔懿一同从内室走了出来,与他视线短暂交汇。
崔命笑吟吟道:“姐夫回来了。”
清澈见底的眼眸蕴着浅浅的笑意,仿佛从不谙世事,坦荡烂漫,但谢允礼清楚,不久前的性事还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印记。
这般想着,谢允礼的视线就缓慢移到了崔命的脖颈上。
那道掐红的印记不知是淡去了还是被她用胭脂水粉涂抹遮掩上了。
他收回了眼神,扶着崔懿坐着一侧,听着崔懿朝他道把崔命接去她院子休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