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秀喝了不少酒,被屋子里的热气一吹,双颊浮起胭脂红,眼中也盈着醉意。她揉揉额角,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崇州,见他外衣几乎都湿透了,脸也冻得惨白,皱起眉不赞同道:「他叫你跪你就跪?」
王崇州平静地说:「冯公子是殿下在意之人。属下令他不悦,便是该罚。」
南秀確实在意冯溪,但见王崇州如此卑微自轻,她又有些生气:「往后你记着,整座东宫除了我,没人可以指使你做事。冯溪也不行。」
王崇州垂首应了声「是」,又轻抬起眼皮,询问道:「殿下喝醉了,可要用些醒酒汤?」
分明被冻得厉害,还在这里强忍着……南秀无奈地撵他离开:「什么醒酒汤?我看要先灌你喝一碗薑汤才对,赶紧回去换身衣裳。」
王崇州听话地再次应「是」。
还不等他转身,南秀又吩咐侍女把她出门时用的纸伞取来,放到他手上说:「外面雪还没停,拿着走吧。」
伞一入手,王崇州的手便微微用力合拢,纸伞的棱纹硌在手心。出门后这把伞也没有打开,被他牢牢握着,伴随风雪同他一道穿过迴廊。
等他回房后不久屋门又被轻轻敲响,打开门看到过来找他的人是彩儿,手上正提着汤盅和药包。
「主子叫我送薑汤和药给你。」彩儿小声说,「主子还说,冯公子脾气又臭又硬,要你別与他一般见识。像今日这种事,往后再不要发生了。」
这种事指的便是他下跪的事。南秀反覆强调,见不得王崇州自轻自贱。
彩儿传话的语气里全是对冯溪的不满。
「不敢。」王崇州嗓音温和,又带着外头风雪一样的淡漠清冷。
彩儿见他脸色惨白,在心里嘆了一口气。她是两年前才被主子从战场上救回来的,第一次见到王崇州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皇子一类的人物,后来才知道只是东宫中的臣子。
她想,即便他对冯溪不够恭敬,以他和太女一同长大的情分和受倚重的程度也不会真的受到责罚。为什么非要自己找苦头吃?
「我先走了。」彩儿带着胡思乱想说道。
王崇州向她道谢后合上门。
屋外风雪声不绝。他走到桌边坐下,又将药包搁在手边,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坐了良久。
第32章强取豪夺的女配三
自辜时川死后,西夷在边境蠢蠢欲动,几次意图来犯。
深冬时节他们果真捲土重来,消息传回长安城,朝臣皆主战,南秀自请出征。她曾跟随辜将军数度打退西夷,天生神力,论用兵之道和在阵前的驍勇善战,鲜少有人比得上她。
下朝后施太傅朝宫门的方向走去,南秀从后面追上来,喊了一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