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夜深露重,京港的倒春寒极冷,两个人没在江边久待,没过多久蒋方逸就送舒窈回家了。回到城北大院后,蒋方逸随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径直走向二楼的卧室。卧室内被装扮的粉粉嫩嫩,床上躺了一个脸上瘦弱苍白的少女,手背上血管极细,密密麻麻布满了针孔,看起来有些骇人。似是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欣喜的扑进蒋方逸的怀里,“哥哥,你怎么回来了?”蒋方逸摸了摸她的发顶,嗓音宠溺又温柔,“你回家第一天,哥哥自然是要回来看你的。”房间内的白炽灯耀眼夺目,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蒋宜可神色突然暗淡下来,从蒋方逸怀里退出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我会死吗?”蒋方逸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在医院偷偷听到护士姐姐说,在找不到合适的人给我输血,我就会死掉了。”蒋方逸瞳孔微微收缩,把人重新圈近怀里,想说的话如鲠在喉,压抑在唇边无法开口。想到舒窈,他眼底阴鸷又重了些,脸上逐渐带了些偏执的疯狂,近乎颤抖带着肯定的语气,木讷开口。“再等等哥哥,哥哥一定会救你。”-转眼间,已然到了灼热的夏日,蝉鸣不断。蒋方逸约舒窈的频率越来越高,在近两个月达到了顶峰。疑惑的是,舒窈每次和蒋方逸出去都会昏昏沉沉的睡着,再醒来时又毫发无伤的呆在原地,蒋方逸依旧温和的看着她。这天下午,舒窈刚回寝室,整张脸上写满了疲惫,垮着肩膀推门进来然后瘫在床上。阮雾正好刚从陈教授办公室出来,心事重重的回了寝室,连带着和秦知聿一块吃饭的兴趣都没有了。两个人坐在床上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长长叹了一声。而后又相视一笑。阮雾率先开口,“不是和蒋方逸约会去了,叹什么气?”“别提了,每次出去我都睡着,不知道的人家以为我多讨厌和他出门呢。”舒窈扯过一旁的玩偶搭在腿上,手肘支在上方,托着脸颊闷声开口,“我俩是好朋友,什么约会,多俗气。”“你呢,叹什么气?”阮雾垂眸无意识的看着手机里陈教授发来的申请表,沉默良久才开口,“陈教授找我谈出国交换的事。”“这是好事啊,大一就出去交换,多好的事!”舒窈转念又一想,“担心异国恋?”阮雾点了点头,“你先别告诉秦知聿,等我考虑考虑。”舒窈啧了一声,也跟着纠结的点了点头。阮雾回想着办公室里陈教授的话。整间办公室只有她和宋明远两个学生在,陈教授简单给他们介绍了情况。“今年咱们学院和斯坦福那边有了新的交换生合作,从大二开始,符合条件的就可以进行报名,整个八年制里面,只有你们两个够资格。”
“为期两年,不长不短,那边的医疗设备条件却是是比较优越一些,你们两个去了之后肯定个人能力提高很多。申请表已经发到你们微信上了,抽空填好交给我。顺利的话,期末结束后就可以着手准备签证问题了。”陈教授的口吻里似是笃定了他们二人一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宋明远没什么顾虑,更何况和她一起去的同门是阮雾。她听了陈教授一番话站在原地踌躇犹豫,她还没有计划好准备交换的事,原本想着问问秦知聿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如果有的话两个人可以一起好好选几个学校,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新政策出来的太快了,机会非常难得,阮雾心里也清楚。等陈教授摆摆手让他们回去准备相关资料的时候,宋明远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阮雾,猜测她有话要对教授说,就先离开了。阮雾犹豫过后开口,“老师,等我和家里商量一下之后给您答复行吗?”陈教授讶异了一下,他常年在军区医院任职,自然是知道阮雾的背景,也知道阮将军有意让她出去留学。作为老师不好过多干涉学生的自由决定,他点了点头,“考虑好给我答复。”门口的宋明远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见了,他捏紧了拳头匆匆下楼。-自从陈教授宣布交换生的消息之后,阮雾整个人就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跟秦知聿开口谈这个问题。一方面,大概率秦知聿不会出去,他们很可能要面对两年异国恋;另一方面,她那点岌岌可危的安全感和自卑又笼罩着她,更重要的是,怎么说宋明远也在,她怕秦知聿又不分青红皂白的吃醋发疯。这两个月两个人虽然没吵架,但是两个人在一起难免要经历磨合期,有点小摩擦,闹点小矛盾,挺正常的。而且适当的摩擦矛盾确实在增进感情方面大有益处。所以现在两个人感情极速升温,天天粘在一起,基本不在宿舍住,天天在兰庭过夜。有次沈菁仪看见朋友圈里秦知聿发的照片,还若有所思的问秦书记是不是可以去阮家提亲先订婚了。心不在焉的和秦知聿吃过午饭之后,阮雾回寝室看见舒窈正在和外公外婆打电话,想着自己也有几天没联系外公外婆了,于是走到阳台拨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响了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而且声音平添了几分慌张无措,“囡囡打电话有事吗?”阮雾皱了皱眉,平时巴不得她打电话回去,怎么今天反常的问她有什么事。“外公,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您和外婆了。”电话那边的声音镇静了些,“没事,想了抽时间就回来,我先和你外婆去串门,有空再说。”没说几句匆匆挂了电话,阮雾觉得奇怪,回寝室和舒窈说起刚才的事。舒窈摆了摆手,“估计老两口寻莫什么新乐子打发时间不好意思告诉你呢,别多想了。”阮雾一想也有道理,就去忙着自己的事了。曲海,黎家。黎老爷子挂断电话后看着坐在一旁抹泪的老伴还有坐在老伴旁边的人,面露难色,“雅月,你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这一下子回来,我怕囡囡受不了。”五一佳节,黎雅月,阮雾的亲生母亲,一声不吭的回了曲海,敲响了黎家的大门。沙发上的黎雅月才堪堪年过四十,一身旗袍气质温柔,皮肤保养得宜,妆容精致,眼角一丝皱纹都没有。一别十年,岁月好像格外怜惜她。半点痕迹都没落在她身上。女人保养得当的手紧紧捏着布料精良的旗袍下摆,透露出真实情绪,嗓音颤抖激动,“爸,刚才是满满吗?”老爷子沉寂片刻,点了点头。看着不停落泪的女儿,老爷子仿佛像苍老了十岁一样,哽着声音开口,轻飘飘又沉甸甸的落在了黎雅月的心里,“你走这十多年,满满不知道你一直和我们有联系,当时我们为着你,固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