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声倏地脸色发青,恨恨地在他身後大喊道:「延秀说她是可怜你、同情你,才接近你、与你结交,你如果有自尊就不该再缠着她,倘若你坚持要用无耻来博取一个女人的同情心,那我也只能笑看你的卑鄙,耻笑你的轻贱!」
这次交手傅挽声完全落於下风,受伤的自尊让他忍无可忍的说出这些话来回击对方。
黑瞳转眼寒冽如冰,古牧耘垂在两侧的手掌,一指一指的缩起,终於捏成两团硬如石头的拳头。
此刻只要他一声令下,那隐在四周的护卫就会立即现身杀了这人,他很想这麽做,立刻就这麽做,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若杀了这个人,「她」必然不会原谅他!
终究,他忍了下来,甩了袖,大步离去。
傅挽声在他走後,仍恨之切骨,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镇定再也无法强撑,他朝天大吼了一声,才怒气难平的甩头离开。
在两人都离开後,由榕树旁走出了一个人,她按压着狂跳的心,分别朝两人离去的地方望了一眼,不样的预感在她胸口逐渐蔓延……
晚膳过後,柳延秀见柳如遇终於得空,在端上热茶後,连忙把积压多时的疑问说出口,「爹,为什麽卖宅也不与我说一声?」
这事她早就想问了,但她爹这几日不知在忙些什麽,她几乎见不到他的面,这会,终於有机会能好好谈谈了。
「你都知道了?」柳如遇一愣,似乎有些懊恼,接过她的茶。连喝也没喝就先搁下。
「爹,你真打算迁至京城吗?」她正色问。
顿了一会,知道瞒不住了,他这才点头,索性说开,「既然你己经知道了,有空就帮着准备准备,不久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看爹的态度,柳延秀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眼神一沉。「我可以问爹为什麽突然要离开这里吗?」
闻言,柳如遇的神清变得飘忽。「没什麽,就泉州待久了没意思,想带着你到京城见识见识。」
「见识见识?咱们也曾在京城待过,但爹说那是混浊之地,不适合养女儿,这才带着我到泉州来,怎麽如今突然又改了想法?」
「我--」他被堵得无话可说。
「爹,请告诉我实话,你到底为什麽要走?」
也不知是不是恼羞成怒,柳如遇突然重重拍桌。「爹说要走就走,你尽管跟着就是,问这麽多废话做什麽?」
「爹?」她也生气了。「请问咱们如何说走就走,离开泉州後,在京城您打算做些什麽?咱们又如何维生?」迁居不是儿戏,若无全盘考虑清楚,怎能轻易就离开。
「这你放心,爹己经有安排!」他草草想结束这个话题。
简单一句早有安排便什麽也不解释,这教柳延秀更气,忍不住猜测,「爹,我希望你要走跟我与挽声没有关系,希望你不是为了拆散我们才这麽做的!」
「哼,那小子还没那麽大的脸面,我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他对傅挽声嗤之以鼻。
「那又是为什麽?」她顺势逼问。
瞪了女儿一眼,柳如遇坚持不肯透露,「这是爹的恩怨,现在不方便跟你说!」
「恩怨?与谁的恩怨?」她想起她爹之前对傅家的厌弃,心头蓦然起了一阵莫名的不安。
「你别再问!」
「爹,我只想知道,这……与傅家无关吧?」她颤声问。
柳如遇不说话了,低头端过搁在桌上已半凉的茶,大口的喝了几口,丢下茶碗,便回房去了。
柳延秀站在原地,盯着那喝去半杯的茶碗,心底无法抑制的越来越烦躁。
该不会,真与傅家有关吧?
古府深院。
「公子,那日您该让老奴杀了那放肆的小子!」时隔多日,张劳仍义愤填膺。
那姓傅的小子敢对公子如此出言不逊,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杀他千刀也不为过,要不是主子拦着,那小子己死无全屍。
古牧耘手上捧着一杯才斟满的温茶,状似平和,实则内心汹涌。「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