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确实找着了。找孩子的母亲到了山腰时,竟见着她儿平安无事地从山路那头自己走下来了……”
“那位母亲,对仙山的感情定是更加深厚了。”
“当然。我就是那个母亲,我儿如今是山下村的村长。”怕人还信不过,妇人又道,“类似之事并不只我同你讲的两三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说前阵子,山外来了个落魄男子,看着挺仙气的,所经坎途想是不凡,村民指引他上了山,下山时——”
“怎样?”
“他原先一人上的山,后携一熟识女子下来,想必同我一样是去寻人的——仙山渡了他,他如愿以偿了。”
花青介瞥瞥延伸至山上的石阶,再高些的石阶让草木档着了,让人觉着那山路很长很长、通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姑娘,我看你像是心有郁结积淀难化、非他人可解,不妨上山一试,莫错过了机缘。“
“您同意让我上山?”
“姑娘不晓得仙山却无意到达仙山,许是天意。一直以来,上山求渡的人无数,上过许多次的也有,但大都一无所获,所以机缘才显得弥足珍贵。先祖有言,越近山顶,越近山神;令山神瞧上眼,乃是几世都修不到的福分……”
妇人走后,花青介对着山路注视良久,终于迈步踏上石阶,一边犹豫一边踏。
而没走多久,便止步了。
她觉察到淡淡的异常的气息,且越往上越浓。
“妖气?”
又不太像妖气。
前上方的石阶路还很长,想了半天,心道:算了吧,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现在的我连只鸡都缚不住,岂能因生人的一面之词便信以为真拿性命开玩笑?就算为真,又能渡我什么?让他死而复生么?世间怎么可能有万能的神?我在幻想什么呢……我不能死,承,我还要替你活着……
殊不知如果她后来能知道,这一退若成,她将抱憾终生。
她收回自己踏下的最后一级台阶的脚,转了身。
“姑娘。”
她原路返回没几步,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从后面叫住她,没有很大声,温和的。
人的气息尾随声音而现。
凭空出现的人!
回过头,男人笔直地站在高了她几阶的石阶上,衣冠楚楚,英姿飒爽——他比神仙还像神仙,而又不似那些天人现身总要以云雾什么的来装饰,甚至未散布任何的灵气。
正是之前提到的司仪。
待她整个人原地转回去正对他,司仪又道:“来都来了,为何半道要走呢?”
“你是谁?”花青介心生警惕,虽然对对方难以警惕起来,“山神?”
司仪对这称谓有些意外,思量了一下,保持着微笑,“我想,你所说的‘山神’应该是指她。”
“她(他)是谁?”
司仪答非所问:“随我上山去吧,我家……主子,有请。”